残江月的庭院里,阿龙正踩着梯子往廊柱上缠彩灯线,阿虎蹲在地上摆弄一筐刚采来的紫藤花,花瓣沾了满衣襟。
“让让,让让!”
富贵快步走入,额角还带着薄汗,一眼就瞧见忙得热火朝天的两人。
“阿龙阿虎?”
阿虎直起身,手里还攥着朵蔫了的紫藤,扬声应道。
“这儿呢!”
阿龙也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富贵转向两人,面色带着一点看不懂的...喜色?
“都先把手里的活儿停一停!殿下有万分要紧的事吩咐”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
“去备些上好的花瓣,越多越好,再把阁楼那套机关轴子搬出来,就安在正对着庭院的窗台上,务必隐秘,待会儿要用!”
阿虎眨了眨眼。
“花瓣?机关?殿下这是要……”
“别多问!”
富贵赶紧打断,又叮嘱道。
“动作麻利些,殿下说,这事关重大,耽误不得!”
阿虎一听“事关重大”,立刻拽了把还在发愣的阿龙。
“走,搬家伙去!”
两人风风火火地往库房跑。
府邸内,南珩认真的写着一封信,时不时嘴角还扬起一抹笑。
【秦府】
秦书瑜正对着铜镜束发,忽闻窗外轻响,一枚竹管落在窗台上。
她拆开竹管里的信,仔细看着。
只见素笺上写着“残江月庭院一叙”,末尾画着棵歪歪扭扭的石榴树,枝桠上还挂着个圆滚滚的“果子”,丑得憨态可掬。
她指尖抚过那丑石榴,唇角不由自主地漾起一抹轻笑。
这画技,除了南珩再无旁人。
暮色漫进残江月院时,秦书瑜如约而至。
刚踏入院门,就见南珩从月洞门后走出,一身月白锦袍衬得他身姿挺拔,发间束着玉冠,连眉眼都比往日添了几分郑重。
他迎着她的目光走上前,步伐沉稳,却掩不住眼底的紧张。
“秦书瑜”。
他站定在她面前,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知道前几日朝堂风波未平,我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我更知道你曾顾虑良多,怕这桩婚事会成为束缚,怕朝堂风波牵连于你。”
说着南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紧张的满眼都是秦书瑜的身影。
“可我南珩在此立誓,往后余生,凡我所得权势,皆为你挡风遮雨的屏障,凡我拥有的江山,必许你一席之地,与我同看日月昭昭,而非困于后宅方寸。”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像要把这些年积压的情意全倒出来,烫得秦书瑜指尖微麻。
“秦书瑜,”
他终于说出那句在心底盘桓了无数次的话。
“我不想再以‘殿下’‘小姐相称。我想求娶你,以我南珩的名义,而非太子的身份。你……”
他的话未说完,头顶忽然簌簌落下漫天花瓣,粉白的樱瓣混着淡紫的紫藤,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雪。
秦书瑜仰头望去,只见阁楼窗边露着几个脑袋。
上官鹤正摇着折扇打暗号,富贵举着个竹筐往下倒花瓣,阿龙阿虎则拼命摇着机关木轴,额角还挂着汗珠。
显然这“花瓣雨”是四人手动加急赶制的。
她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一脸郑重的南珩,没接他的话,反而挑眉笑道。
“南珩,你今日怎么突然搞这出?”
南珩被她看得有些局促,却还是老实交代。
“我收到消息,说你要离开京城……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秦书瑜闻言一怔。
“谁说我要离开京城?”
她眉尖微蹙,忽然想起昨日午后,宋一梦趴在妆台上叽叽喳喳。
“城南新开的饰品铺到了批苏绣绢花,咱们明日一早就去淘些回来,正好给你那身银灰裙添个点缀。”
想通此节,秦书瑜忍不住笑出声。
“我不过是跟一梦去城南采买些东西,哪就到了离京的地步?”
南珩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他竟被上官鹤那半吊子情报闹了个天大的乌龙。
但他很快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
“乌龙归乌龙,可我的心意是真的。”
他抬眼望进她眼底,目光灼灼。
“秦书瑜,你还没回答我。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与我成婚吗?”
秦书瑜望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熨帖着心底的褶皱。
前几日的权谋交锋,朝堂暗涌仍历历在目,她曾犹豫过,怕这桩婚事会成为彼此的软肋。
可此刻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恳切,想起他一次次在危局中护她周全的身影,那些紧绷的防备终究慢慢松了下来。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却反手将指尖搭在他的手背上,指尖微蜷,像是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承诺。
“南珩”。
她抬眸,眸中映着漫天飘落的花瓣,笑意清浅却坚定。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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