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珩,我答应你”。
南珩握着秦书瑜的手猛地收紧,眼底翻涌的惊与喜几乎要溢出来。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竟一时忘了该说些什么,只定定望着她,仿佛要将她此刻含笑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傻站着做什么?”
秦书瑜被他看得耳尖发烫,轻轻挣了挣手。
阁楼上传来一阵压抑的欢呼,阿虎没拿稳机关木轴,哗啦啦洒下一堆花瓣。
花瓣仍在簌簌落下,沾了他的肩头,也落了她的发间。
南珩反应过来,抬手,轻轻为她拂去她鬓边一片粉白的樱瓣。
随后,他反手将她的手牵得更紧,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肌肤。
阁楼上传来上官鹤刻意压低的咳嗽声,阿龙阿虎的机关轴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几片迟滞的花瓣悠悠飘落。
秦书瑜抬眼望去,正对上上官鹤挤眉弄眼的笑,忙转回头,却撞进南珩温柔的目光里。
“那……”
南珩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婚事的日子,我让人挑个最近的吉时?”
秦书瑜睨他一眼,宛然一笑。
“急什么?”
话虽如此,嘴角却没压下去。
“总得先禀明陛下。”
“都听你的。”
南珩笑得眉眼弯弯,牵着她往院外走,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明日我就进宫求旨,再亲自去秦府下聘礼。”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见富贵领着阿龙阿虎从阁楼下来,上官鹤摇着扇子跟在最后,一脸“大功告成”的得意。
“大当家,秦小姐。”
上官鹤抬眼瞧了瞧两人交握的手,笑得好似自己娶到心上人一般。
他上前一步,折扇轻敲掌心。
“看来我这消息虽误,倒促成了好事,该当一贺。”
秦书瑜瞥他一眼,却并无半责怪。
“上官公子倒是会邀功,若不是你那封含糊的信,也不必闹这出。”
“哎,这你就不懂了。”
上官鹤挑眉。
“缘分这东西,就得趁乱推一把。”
告别了残江月众人,秦书瑜拉着南珩的手莫名紧了紧。
南珩看向身旁的她,只见秦书瑜沉默片刻,与南珩目光交汇。
“南珩,我想去告诉父亲我们之间的事”。
南珩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牢狱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凄冷,闷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秦书瑜将南珩安置在牢狱外,自己则缓缓踏了进去。
铁栏杆上锈迹斑斑,她一眼便望见了秦诲。
秦书瑜站在栏外,看着里面那个形容枯槁的男人。
不过日余未见,秦诲已瘦得脱了形,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哪里还有半分昔日权倾朝野的模样。
牢门轴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秦书瑜提着路上带的食盒站在门口,目光越过斑驳的铁栏,落在角落里那个蜷缩的身影上。
秦诲听见动静,缓缓抬起头,原本锐利的眉眼被牢狱的阴湿泡得发肿,鬓角的白发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乱蓬蓬地贴在颊边。
“来了。”
他声音低哑,视线在她身上逡巡,像是想透过她看清些什么,末了却只落在她手里的食盒上。
“带东西了?这里……用不着这些。”
秦书瑜将食盒放在地上,指尖划过冰凉的栏杆。
“膳房新蒸了松糕,您从前爱吃的。”
她顿了顿,从食盒里取出油纸包着的糕点递过去。
“用温水泡着吃,胃能舒服些。”
秦诲接过糕点的手在抖,枯瘦的指节捏得油纸发皱。
他低头看着那几块米白色的糕点,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里裹着浓重的苦涩。
“从前总嫌膳房做的糕太甜,如今倒成了念想。”
他抬眼时,眼眶红得厉害。
“书瑜,爹那天在朝堂上……说的那些混账话,你别往心里去。”
秦书瑜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
“都过去了。”
“过不去。”
秦诲猛地提高声音,又很快压了下去。
“爹知道自己罪该万死,贪权恋栈,误了朝纲,也……也误了你。”
他凑近栏杆,掌心紧紧贴在冰冷的铁条上。
“你小时候总爱跟着府里的画师学画,我嫌那是玩物丧志,把你的画笔全烧了,你十七岁我突然倒台,你不顾我的反对撑起秦家,后来你遇见南珩,我又拿家族前程压你……”
他说着,声音渐渐哽咽,浑浊的眼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往下淌。
“我总说那是为你好,是怕你受人欺负,怕你将来后悔。可我从来没问过你,那样的好,是不是你要的。”
秦书瑜望着他鬓边新添的白发,喉间像堵着棉花,闷得发疼。
那些画面她从未忘过,曾像尖刺扎在心里,可此刻看着他这副模样,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泡软了,只剩下酸涩。
“爹,”她轻声开口。
“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我好。”
秦诲猛地一震,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你不怪我?”
“不怪。”
秦书瑜摇了摇头,阳光从牢顶的小窗斜斜照进来,落在她脸上。
“只是有些累。”
累于那些沉重的“为你好”,累于那些被束住的年月。
秦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颓然松开手,任由那块松糕掉在草席上。
他沉默了许久,忽然低声问。
“南珩……待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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