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小院里就响起了动静。徐嘉和王彬已经磨利了柴刀，背上了弓箭和绳索，小石头拎着个更大的竹篮，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鼻尖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果酱。老周站在院门口，往他们背包里塞了两个玉米饼：“山里草木密，多加小心，遇到大兽别硬拼，能猎到狍子或野兔就够了。”他又指着竹篮，“榛子多长在阴坡灌丛里，毛榛的壳薄，果仁更饱满，摘的时候注意别扎手。”
“知道啦周爷爷！”小石头脆生生应着，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徐嘉往山林方向跑。
与此同时，张茜和李翠也开始了菜窖的改造。老周选了院西北角地势较高的地方，这里土质是黏壤土，不容易积水，正符合菜窖选址的要求。两人先用锄头清理掉表层的杂草和碎石，老周则拿着洛阳铲往下探了探土层：“底下土很实，挖两米五深就行，窖顶留一米二厚的土层保温。”
李翠挥着锄头开挖，泥土被一锹锹铲出来，堆在旁边形成一道土坡。张茜则负责修整坑壁，用锄头把松动的泥土拍实：“按老周说的，坑壁要留些坡度，不然容易塌。”芽儿也提着个小木铲凑过来，在土堆上挖小坑，嘴里念叨着：“芽儿帮着挖菜窖，存好多菜菜。”张茜笑着把她拉到旁边：“小宝贝别沾手，泥土凉，你帮我们递水就好啦。”
深山里的晨雾还没散，草木间挂着晶莹的露珠。徐嘉和王彬在前开路，柴刀砍断缠绕的藤蔓，惊起几只山雀扑棱棱飞走。小石头眼睛瞪得溜圆，在灌丛里仔细搜寻：“周爷爷说榛子长在这儿，怎么没看见呀？”王彬蹲下身，拨开一丛带刺的灌木：“你看这枝头挂的，不是叶子，是毛榛的果苞。”
那果苞像一个个小灯笼，外面裹着细密的绒毛，小石头伸手摘下一个，掰开硬壳，里面果然藏着两颗饱满的果仁，带着淡淡的清香。“找到啦！”他欢呼着，把果仁丢进竹篮，手脚麻利地摘了起来。徐嘉和王彬则继续往前走，忽然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动静，两人对视一眼，徐嘉慢慢拉开弓箭，王彬握紧了柴刀。
一阵窸窸窣窣后，一头肥硕的野猪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正低着头啃食地上的植物根茎。“这大家伙够我们吃一冬了！”王彬压低声音，徐嘉屏住呼吸，箭头瞄准野猪的要害，猛地松开弓弦。利箭破空而去，精准射中野猪的脖颈，野猪惨叫一声，挣扎着想要逃跑，王彬立刻冲上去，柴刀劈在它的后腿上。两人合力将野猪制服，小石头跑过来，看着这头比他还高的猎物，眼睛都亮了。
“得把它拖回去，”徐嘉擦了擦额头的汗，“先简单处理一下，不然天热容易坏。”三人用绳索捆住野猪的四肢，轮流拖着往回走，竹篮里的榛子和顺手摘的山核桃，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小院里的菜窖已经挖得有一人多深了。张茜和李翠正用之前砍的杉木搭建窖顶的三角桁架，老周则在窖底铺一层厚厚的干稻草防潮：“窖底要留些排水槽，万一有水能流出去。”他又指着窖壁，“等会儿在墙上挖两个通风口，一个高一个低，空气能对流，蔬菜才不容易烂。”
芽儿坐在窖边的石头上，手里拿着颗黄菇娘，一边剥一边给李翠递过去：“翠姨吃，甜。”李翠接过果子，塞进嘴里，甜汁在舌尖化开：“芽儿真乖，等菜窖做好了，就把你爱吃的草莓果酱也存进去。”
日头升到头顶时，徐嘉三人终于拖着野猪回到了小院。张茜和李翠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迎上去，看着这头大猎物，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这可真是大收获！”老周走过来，围着野猪转了一圈，“先把肉分割开，用盐和花椒腌上，再吊到通风的地方晾一天，晚上就能开始熏了。”
众人分工合作，徐嘉和王彬负责分割猪肉，把五花肉、腿肉、排骨分开，老周则调制腌料，将炒热的粗盐和花椒均匀地抹在肉上，放进大木盆里压实。小石头则把摘回来的榛子和山核桃倒在竹席上晾晒，时不时拿起一颗砸开，尝尝鲜美的果仁。芽儿也凑过来，学着小石头的样子剥榛子，虽然剥得满手都是壳屑，却吃得津津有味。
下午的阳光依旧炽热，菜窖的主体已经完工。窖身是规整的长方体，窖顶用杉木桁架搭好，铺上了两层油毡，再覆盖上厚厚的黏土层，踩得结结实实。老周在窖壁两侧各挖了一个通风口，装上了简易的木闸门：“夏天把闸门全开，冬天就关上一半，保持窖里温度在零度左右最好。”张茜和李翠则在窖里用砖头砌了几层储物格，底层用来放土豆、萝卜，中层放叶菜，顶层留着放南瓜和冬瓜。
另一边，熏腊肉的准备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徐嘉在厨房旁边搭了个简易的熏棚，用石头垒了个小火塘，上面架起横杆，把腌制好的猪肉一串串吊起来。“按老周说的，先要用小火把肉的水汽烘干。”王彬点燃了干树枝，火苗不大，却能持续发热，烟雾慢慢弥漫在棚里。
傍晚时分，小院里香气四溢。菜窖已经整理妥当，里面干干净净，通风顺畅，就等着装满过冬的粮食和蔬菜。熏棚里的猪肉已经褪去了水汽，表面变得紧实，老周往火塘里加了些柏树枝和柚子壳，顿时一股浓郁的熏香飘了出来：“这样熏上七八天，肉就会变得色泽红亮，香味十足，放一冬都不会坏。”
竹席上的榛子和山核桃已经晒干，小石头用布把它们包起来，放进陶罐里密封好：“冬天烤着吃，肯定香！”芽儿趴在陶罐边，使劲吸了吸鼻子，仿佛已经闻到了烤坚果的香味。
晚饭的桌子上，多了一盘清炖野猪肉，肉质鲜嫩，没有丝毫腥膻味。众人就着玉米饭，喝着清爽的果酒，聊着一天的收获。徐嘉啃着排骨：“明天再去山里一趟，多砍些木头，把菜窖的门做好，再看看能不能猎几只野鸡。”
张茜点点头：“我们在家把剩下的黄菇娘都做成蜜饯，再把菜畦里的黄瓜、茄子摘了，腌成咸菜存起来。”
老周看着满院的收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菜窖深挖了，腊肉在熏了，坚果也存下了，这个冬天，咱们不怕冷，也不怕饿。”
月光再次洒满小院，熏棚里的烟雾袅袅升起，带着柏树枝的清香；菜窖的木门虚掩着，里面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储备；陶罐里的坚果和蜜饯，都在默默积蓄着能量。这个荒野上的家园，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正一点点变得更加坚固、富足。夜色中，每个人的心里都暖暖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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