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急诊走廊,只剩下安全出口的绿光在墙角渗着冷意。我揉着发酸的太阳穴,把最后一份病历塞进文件夹——从晚上八点接班到现在,连轴转了六个小时,收了三个外伤、两个心梗,还有个喝醉酒闹急诊的,现在终于能在诊室里喘口气。
诊室的门是实木的,带磁吸锁,关的时候会“咔嗒”响一声,特别严实。我刚才送最后一个病人去病房时,特意回头看了眼,门明明关得好好的,可此刻,那扇门却毫无预兆地开了道缝,风裹着走廊里的寒气钻进来,吹得桌上的病历纸“哗啦”响。
“谁啊?”我没抬头,指尖还在敲键盘,心里的烦躁已经涌了上来。值夜班的医生最怕这种“莫名响动”,不是病人家属没敲门就闯进来,就是清洁工走错了屋,每次都得停下手里的活应付。可等了几秒,门外没动静,那道缝却越来越大,最后“吱呀”一声,彻底敞开了。
走廊里空无一人,绿光顺着门缝铺进来,在地上拖出一道细长的影子,像有什么东西站在门外,却只肯露个轮廓。我终于抬眼,盯着门口看了几秒,火气瞬间上来了——值夜班本来就够累了,还遇到这种装神弄鬼的,不管是家属还是谁,都别想耽误我歇口气。
“不管你是人是鬼,赶紧把门给老娘关上!”我把钢笔往桌上一拍,声音在空荡的诊室里撞出回声,“别在这儿晃悠,没看见我刚忙完?再装神弄鬼,我叫保安了!”
话喊出去,门口的绿光还是静悄悄的,门没动,也没人进来。我盯着那道敞开的门,心里的烦躁压过了一丝异样——这门是磁吸的,没风的时候自己不会动,刚才走廊里明明连风都没有,怎么会突然开了?而且开得这么彻底,像是有人从外面用力拽开的。
可我实在没力气去深究。值夜班的医生,早把“怕”字磨淡了,见多了生老病死,什么诡异的场面没遇过?比这吓人的多了去了。我靠在椅背上,瞪着门口,没起身关门,反而来了脾气——你不关是吧?那我就跟你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我告诉你,别以为装神弄鬼就能吓着我。”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凉水,声音没刚才那么冲,却带着股没处撒的戾气,“我今晚收了个心梗的,抢救了半小时才抢回来;还有个骑摩托摔得满脸是血的,缝了二十多针;刚才还有个醉汉跟我耍酒疯,我都没跟他计较,你倒好,来这儿给我添堵?”
我絮絮叨叨地骂着,从值夜班的辛苦,说到急诊室的糟心事,再说到上个月被病人家属投诉的委屈,断断续续骂了快三分钟。有时候是对着门口骂,有时候是自言自语,骂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跟一扇门较劲,是不是太累了?
可就在这时,“唰”的一声,那扇敞开的门突然自己动了。不是慢慢关,是带着股力道,“砰”地一下撞在门框上,磁吸锁“咔嗒”响了一声,严丝合缝地关上了,连刚才那道绿光都被挡在了门外。
我愣了一下,手里的水杯差点没拿稳。这门……真的自己关了?刚才明明一点风都没有,也没人碰,怎么会突然关上?而且关得这么快,像是有人在门后用力推了一把。
我盯着紧闭的门,心里那点烦躁渐渐退去,涌上一股说不清的寒意。刚才骂得太投入,没注意到——刚才门开着的时候,走廊里的绿光虽然亮,却没照进任何影子,哪怕是风吹动垃圾桶的影子都没有;而且关门的声音太脆了,不像是门轴自己转动的声音,倒像是……有只手在门后,死死推着门,直到锁扣卡住。
可我还是没怕。值夜班的火气,有时候比鬼的戾气还重。我对着门冷笑一声:“你也不过如此嘛?刚才不是挺能开的?怎么,被我骂怕了?要吓唬人去别的屋吓唬,别来我这儿凑热闹——我烦着呢,没精力陪你玩。”
说完,我把桌上的病历整理好,起身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热水倒进杯子里,冒着热气,我捧着杯子,指尖终于有了点暖意。刚才那股寒意还在,可更多的是疲惫——值夜班的医生,早就把自己熬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脑子里只有“赶紧忙完歇会儿”的念头,哪还有心思怕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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