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师叔祖此言,虚明反倒萌生了拖延之意。
“无双城坐拥四位先天境城主,慕容世家岂敢造次,我亦不敢轻举妄动。”
虚明暗自思忖,自泰山目睹剑仙叶孤城的风采后,他对这些号称剑神、剑圣的武林传说,总有些忌惮。
二人日夜兼程,每日仅歇息四个时辰,如此疾行十余日,终至大周边陲的陆梁城。
“今夜在此休整。”
玄悲凝视前方城郭,长舒一口气。
虚明翻身下马,仰望着巍峨城楼,城门上方“陆梁城“三个大字铁画银钩,隐隐透着肃杀之气。
“过了此城便是无双城,不如直接赶赴无双城歇息?”
虚明提议道。
眼前城池虽颇具特色,但他更向往一睹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城。
“今日到不了。”
玄悲牵马前行,解释道:“经陆梁城前往无双城者,需登记身份领取路引,方可入城。”
“哦?”
虚明挑眉,“进无双城还需登记?”
玄悲轻笑:“倒也未必,只是寻常百姓难以进入。”
“难道无双城尽是武者,没有平民?”
虚明颇感新奇。
他往日对无双城的认知,多集中在四位先天城主与大皇子萧独夫身上,其余知之甚少。
“也有世代居住的百姓。”
玄悲简单说明。
二人通过守军盘查,步入城中。
“此城...气氛诡异。”
踏入陆梁城,虚明顿觉心惊。
街道两侧屋舍内杀气隐现,每间至少蛰伏着一道凌厉气息。
“陆梁城...全民皆兵!”
玄悲低声道:“大周边防城池皆如此布置,百姓退居三十里外,战事一起可率先撤离。”
“原来如此。”
虚明眉头微动,暗赞大周此举颇为周全。
“但陆梁城最为特殊,对面便是...无双城。
无论出兵大理,还是大理进犯,都需经过无双城。”
玄悲含笑道。
虚明恍然:“那此处当属大周最安稳的边城了。”
“安稳未必,倒是大周最有名的赌城。”
玄悲语出惊人。
“赌城?”
虚明愕然。
边关重地怎会沦为赌城?
玄悲解释道:“正因你方才所言的安全,此处渐渐演变成赌城。”
见虚明仍困惑,玄悲又详细说明其中缘由。
原来无双城虽为天下第一城,却严禁赌博等交易,陆梁城遂成最佳替代之所。
个中演变更为复杂,还牵扯诸多人物事件。
“可走了百余丈,未见一间赌坊啊?”
虚明环顾四周,满腹疑惑。
“时辰未到。”
玄悲说着,话锋一转:“与咱们无关。”
二人行至一家客栈前,虚明抬眼望去,匾额上书“悬空客栈“。
“此店只接待佛门弟子。”
玄悲又作说明。
虚明颔首,已瞧见堂内几位僧人。
“阿弥陀佛,马匹交由小僧照料。”
两名黄衣小沙弥迎出,将马匹牵往后院。
虚明随玄悲入内,熟悉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
“阿弥陀佛,可是玄悲大师?”
办理入住时,楼梯上传来惊喜之声。
虚明抬头,见一枯瘦中年僧人立于阶上,灰衣芒鞋,气息已达绝世之境。
“本观大师?”
玄悲略带迟疑地唤道。
“阔别廿载有余,未料玄悲大师尚能识得贫僧……“
那面色蜡黄、身形枯瘦的中年僧人本观含笑应道。
“果真是你。”
玄悲不禁唏嘘。
“本观......大理天龙寺字辈高僧“
虚明眉梢微动,要论本字辈最负盛名的僧人,皆出自大理天龙寺。
“这也忒巧了“
虚明暗自腹诽,能在天龙寺排得上名号的僧人,十之八九都姓段,俱是段氏皇族血脉。
这天龙寺在大理素有“皇寺“之称,历代大理国君退位后,都会遁入寺中清修。
寒暄过后,三人择了间酒楼的雅间用膳。
“竟还设了隔音“
虚明略感讶异,察觉这雅间似能阻绝外间声响。
叙罢旧事,玄悲将此行来意告知本观。
“据那位燕龙渊施主所言,四大恶人近日欲对镇南王段正淳不利……“
“四大恶人“
本观眉头紧锁,“段延庆与我大理确有宿怨,他若向正淳发难,恐怕天龙寺不便干预。”
“这……“
玄悲一时语塞。
虚明却心如明镜——段延庆原是大理太子,本有继承大统之资,更兼天龙寺枯荣禅师乃其亲叔。
这般纠葛,实属段氏皇族内务。
纵使天龙寺欲作调停,亦须枯荣禅师首肯。
毕竟延庆终究是枯荣禅师的亲侄......经本观点破,玄悲恍然,心下颇觉无奈。
“延庆离国日久,纵使正淳遭遇不测,他也难承社稷之重。”
本观沉吟道,“此事非同小可,贫僧须即刻禀明枯荣师叔,由他定夺。”
“那应当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虚明眨着眼插话。
本观略显踌躇:“若得方便,还望二位随贫僧同赴大理……“
虚明暗自撇嘴,心道你们自家人尚且避嫌,我们外人何必掺和?虽知段正淳是王语嫣生父,但虚明对这位...准岳父殊无好感:天下浪荡子,除我之外都该绝迹
“善。”
玄悲爽快应允。
虚明顿时垮了脸,心知这就是人微言轻的苦处,事事都由不得自己主张。
玄悲瞥见虚明神色,温言道:“若不愿同行,可暂留无双城,自有玄叶师弟照应。”
“就您这三脚猫功夫,我若不跟着,怕是要被人揍得满地找牙!”
虚明心中嘀咕,面上却堆笑:“久闻大理风光甲天下,正好开开眼界。”
“大理确是人杰地灵。”
本观笑着附和。
玄悲目露疑色——这小徒孙不是心心念念要去无双城么?怎又改了主意?忽闻虚明下文,顿时面黑如锅底,疑窦尽消。
“如何个人杰地灵法?”
虚明眼巴巴望着本观,满脸求知欲。
本观一怔,失笑道:“小施主方才不是说了么?风光甲天下。”
“劣徒顽劣,大师海涵。”
玄悲说着瞪了虚明一眼。
他发觉这徒孙自被掳后,愈发胆大包天。
“呵呵,倒是活泼得紧。”
本观不以为忤。
虚明干笑两声,埋头扒饭,不再多言。
这老和尚想必与玄悲师叔祖一般,久历江湖,自己那点...小把戏在人家眼里不过是孩童嬉闹。
膳毕,玄悲与本观论了会禅机,又切磋了几式武功,方才各自安歇。
“你先安置吧。”
玄悲在窗下摆了蒲团盘坐,顺手掩上轩窗。
虚明卧榻应声,心里却惦记着慕容氏。
“但盼慕容家的人今夜现身,待我料理了他们再迷晕师叔祖,才好去赌坊见识……“
这念头着实有些丧尽天良。
慕容氏若不来,他断不敢离开玄悲半步,自然也无缘得见此间赌坊风貌。
夜半时分,虚明忽然觉察到屋外传来窸窣响动。
“该死,这破屋子隔音竟这般好。”
他暗自腹诽,外头分明喧闹得很,传到耳中却像蒙了层纱。
以他如今的耳力,本该连百步外飞花落叶都听得真切。
“多半是赌坊开张了。”
虚明心尖像被羽毛撩过,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瞧热闹。
偷瞄窗前打坐的玄悲师叔祖,又泄了气——这老小孩似的师叔祖,倒要他来操心。
“罢了,待还俗后再来耍玩。”
他合上眼,在心底给师叔祖画了十几个小纸人,怨他武功不济拖累自己。
晨光熹微时,虚明蔫头耷脑跟着玄悲离开陆梁城。
“走捷径能早些到大理。”
本观沉声道。
“善。”
玄悲颔首。
虚明直勾勾盯着远处的繁华城池,腹诽何必这般匆忙,连瞧一眼的工夫都不给。
故意磨蹭着落后几步,直到玄悲叹气将他背起,行进速度才快起来。
趴在背上的少年彻底摆烂,连手指都懒得动。
第三日黄昏,大理城墙映入眼帘。
“玄悲师弟与段正淳相熟,可直往镇南王府。
贫僧须先赴天龙寺禀明枯荣师叔,再定行止。”
本观望着城门沉吟半晌,终究未入。
玄悲合十:“师兄保重。”
待本观离去,二人踏入皇城。
只见街道青石铺就,商铺林立,各族百姓身着彩衣往来如织。
“倒是别致。”
虚明胸中郁气渐散,新奇地东张西望。
玄悲见状莞尔:“大理乃南疆小国,各族混居。
事了之后可多留几日,苍山洱海...”
“全凭师叔祖安排。”
虚明揉着鼻尖,想起途中闹脾气,耳根微微发烫。
说笑间来到一座朱门府邸前。
门前竖着“镇南““保国“两面大旗,六列亲兵持刀肃立。
虚明突然挑眉——在他感知中,府内真气激荡,似有多人交手。
“少林玄悲,求见段王爷。”
玄悲朝守门亲兵合十行礼。
待亲兵进去通报,他低声道:“里头不太平。”
虚明佯装惊讶:“何事?”
“怕是...来迟了。”
少年闻言扶额,暗骂这千里报信竟成了马后炮。
不多时,一位蓝袍方脸男子疾步而出,身后跟着数人。
“正淳拜见师叔!”
虚明打量着这位镇南王,察觉对方不过初入绝世境,正暗自鄙夷,忽想起其风流韵事,又酸得牙痒。
入府途中,玄悲直言来意:“四大恶人欲对王爷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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