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悲合十而立,神色冷峻。
接连被人唤作“老秃驴”,又被打断得意神通,他此刻心情极差,早已动了出手惩戒之意。
“念在虚明大师的份上,我不愿与少林为敌。
还请玄悲大师,莫要逼我。”
段延庆语气冰冷,话语中却留有余地。
玄悲眉头微蹙,略作权衡。
段延庆确已给足虚明颜面,他若再强行介入,未免落人口实。
可若袖手旁观,屋内的局势恐怕将彻底失控。
此刻,他对那位师侄孙的能力,已有些怀疑。
“阿弥陀佛,少林亦无意与段施主为敌。”
玄悲再次合十,语气缓和。
“呵,这老和尚倒是识趣。”云中鹤冷笑着讥讽一句,眼中满是不屑,心底却颇感失望,暗骂玄悲不过是个软脚虾。
“云施主屡次称贫僧为‘老秃驴’,想必武功定然远胜于我。”
玄悲忽地转头盯向云中鹤,眸光如电,锋芒毕露。
云中鹤眼皮一跳,心头莫名一紧,隐隐觉得不妙,嘴上仍硬撑道:“你本来就是个秃头和尚,还不许人说了?”
“阿弥陀佛,看来云施主是半点不曾将我少林放在眼中。
今日,贫僧倒要请教阁下高招。”
话音未落,玄悲已然出手,动作迅猛如雷。
云中鹤大惊,急忙提气闪避。
此前玄悲那一记狮子吼所展现出的深厚修为,早已令他心生忌惮,此刻见对方真的动了杀机,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
而他之所以敢这般公然挑衅玄悲,完全是因为背后有自家老大撑腰,心想就算玄悲真要动手,也该是冲着段延庆去才对。
谁知,堂堂绝世境界的玄悲,竟会亲自对付他这样一个一流境的小角色。
段延庆只得出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心里早已把云中鹤骂了千百遍,恨不得一掌劈过去让他闭嘴。
“阿弥陀佛,段施主,看在虚明的份上,贫僧本不愿再插手你段家内务。
但这位云施主屡次口出狂言,若贫僧仍装聋作哑,那我少林千年清誉,岂不毁于一旦?”
玄悲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钟,“段施主,莫非真要阻拦贫僧维护宗门尊严不成?”
“老大,跟这光头啰嗦什么!咱俩联手,直接送他归西!”
云中鹤缩在段延庆身后,冷笑连连,嘴上逞强,脚底却死死钉住不敢上前。
段延庆额角青筋一跳,此刻真想反手给他个耳刮子。
“他娘的,老大,打还是撤,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岳老三握着金剪刀来回开合,嘴里骂骂咧咧,躁动不安。
钟万仇望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心头直叹气。
他只想收拾段正淳,可没打算和少林结下死仇。
倘若玄悲今日死在这万劫谷中,朝廷震怒、江湖追责,第一个遭殃的必然是他钟某人。
段延庆亦陷入困境。
他压根不想与玄悲动手,可若此时退让,日后如何统御这群桀骜之徒?
“看来段施主执意护短,那贫僧只好讨教几招了。”
玄悲语气平静,话音未落,手中已凝起最擅长的“大韦陀杵”,劲风扑面而来。
心中却暗自得意:这借口寻得妙极,既保全脸面,又能名正言顺出手。
段延庆脸色铁青,事已至此,避无可避,唯有应战。
战局初开,岳老三第一个扑上前夹击,云中鹤与钟万仇却仍在迟疑。
云中鹤并非不怕死,而是清楚得很——自己若露头,玄悲定不会放过他。
而钟万仇则心念不同,本就与这群人为利而聚,犯不着为个好色之徒得罪少林高僧。
可云中鹤虽未参战,玄悲却不打算让他置身事外。
毕竟,他出手的由头正是此人;若其始终逍遥局外,这场仗打得便没了名分。
于是略施手段,逼得云中鹤仓皇迎敌。
钟万仇见状,只得硬着头皮加入混战。
但他极为狡黠,只在外围游走挥刀,偶尔偷袭一招,从不正面交锋。
石屋之中,虚明悄然松了口气。
师叔祖既然动上了手,那就顾不上管他这边的事了。
至于玄悲的安危?他半点不忧。
除却段延庆尚有一战之力,其余之人皆不足挂齿。
更何况,以段延庆的性子,看在他虚明的面子上,断不会下死手。
万一玄悲不慎落入险境,被哪个小人偷袭得手,段延庆说不定还得出手相救——毕竟,死在万劫谷的少林高僧,只会让局势更糟。
“有我在,师叔祖尽可放手施展。”
虚明暗自窃喜,三分心神留意屋外战况,其余全落在木婉清身上。
而此刻的木婉清,神志再度失控,心智扭曲,目标赫然转向了虚明。
“秃驴!坏我大事!”
她双目赤红,不知从何处摸出三枚飞镖,抬手便是连环激射。
嗖!嗖!嗖!
破空之声骤响,眼看飞镖即将命中——
忽听得屋外一声震天怒吼,如雷贯耳,竟将三支飞镖尽数震落于地。
虚明:“……”
木婉清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猛然朝虚明扑去。
虚明心头一喜,连忙闪身躲避。
逃窜之间,还不忘狠狠攥紧手中的段誉,动作粗暴至极,良心早已黑透。
段誉五脏翻腾,刚才那一声吼如重锤砸心,至今气血难平。
又被虚明这般甩扯拖拽,头顶剧痛,几乎昏厥。
“木施主,切莫冲动!”
虚明口中喊得焦急,面上一副惊惶之色,内心却乐开了花,思绪早已飘远——
“被美人追逐的滋味,还真是……不错。”
他心中暗笑,仿佛此刻真成了那令女子痴迷的对象。
“贼秃!快放开段郎!”
木婉清紧追不舍,在她那扭曲的理智里,隐隐浮起一丝疑惑:
此人不过三流修为,自己乃一流高手,怎会迟迟抓他不住?
这念头一闪而过。
下一瞬,她终于抓住了虚明飘荡的僧袍一角。
“看你往哪儿逃!”
木婉清大喜过望,用力一拽。
“糟了!”
虚明一声惊呼,装模作样地往前猛冲几步。
被他提着头的段誉心头一紧,五味杂陈,心潮翻涌。
理智在提醒他,希望虚明能挣脱木婉清的纠缠,尽快带他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心底深处,却又隐隐浮起一丝难以启齿的念头——若能落在自家婉妹手中,似乎……也不错?
屋外激战正酣的几人闻声纷纷收手,停顿下来,侧耳倾听屋内动静,神情各异,各怀心思。
“死秃驴,给我过来!”
木婉清冷哼一声,猛地发力,将虚明整个人拽了过去。
“殿下快走!”
千钧一发之际,虚明急吼一声,拼尽全力将段誉甩出。
段誉腾空而起,狠狠撞上前方墙壁,随即摔落于地,痛得直抽气。
反作用力让虚明也失去平衡,直挺挺扑向木婉清,两人一同跌倒在地,滚作一团。
“他是为护我才如此……不能怪他,绝不能怪他……”
段誉趴在地上,疼得眼泪直流,却仍强忍着,为虚明的粗暴举动寻找借口,不愿责怪半分。
木婉清见段郎被摔得狼狈不堪,先是一怔,继而怒火中烧。
“臭和尚!你竟敢伤我段郎,我今日定要你偿命!”
她双目含恨,脸颊泛红,双手如钳,直掐向虚明咽喉。
“阿弥陀佛——”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洪亮佛号,如雷贯耳,震得木婉清脑中嗡鸣,指尖微颤,动作不由得一滞。
“师叔祖,您这狮子吼能不能只冲着木姑娘吼?我耳朵都快炸了!”
虚明躺在地上,一脸委屈地嚷道。
心里却暗暗腹诽:这节骨眼上显什么神通?让她掐两下又不会死,你这一搅和,我还怎么应付外面那群豺狼虎豹?
玄悲闻言,脸色微僵,略显尴尬,眸底却掠过一抹阴沉。
“老大,那老和尚要是再这么插手,咱们的计划可就……”
云中鹤躲在段延庆身后,声音阴冷地低语。
一听“老和尚”又被唤作“老秃驴”,段延庆眼皮直跳,心中暗叫不妙,果然下一瞬便见玄悲怒目而至。
“云施主既然有意取我性命,何不亲自前来?”
玄悲怒喝一声,杀意奔涌,恨不得将满腔怒火尽数倾泻在云中鹤身上。
即便失手将其毙于掌下,他也毫无顾忌。
在他看来,除魔卫道本就是佛门弟子天职,一个采花淫贼,杀了也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念头一起,攻势愈发凌厉狠辣。
段延庆无奈,只得出手拦阻。
此刻他心中也恨不得一脚踹飞云中鹤。
屋外战局再起,屋内虚明已强撑起身,双臂张开,挡在木婉清面前,神色肃然,正色道:“木姑娘,请清醒些!那是你亲哥哥!”
“若有怨愤,尽管冲我来便是。”
心里却悄悄补了一句:反正我也不是真怕你。
“滚开!”
木婉清几乎失控,抬手便推。
“这劲儿换普通人早闪了,我该不该躲呢?”
虚明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六万分之一秒的犹豫,旋即被推了个踉跄,退了一步。
“木施主,万万不可!”
他咬牙硬撑,忍痛再进一步,依旧横身拦住去路。
“滚开!”
木婉清再次上前,双手用力推搡,满脸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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