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怎会在此刻出汗?”
他心头一凛,猛然想起东厂关于虚明的密报:医术通神,精研毒理!再联想到自家督主得知虚明便是当年那个“假无花”时,曾怒不可遏,恨不得当场签发追缉令。
可惜,此人已被天机阁列为胜皇榜榜首,受大周皇室庇护,不得随意加害。
所有上榜者,在封王之战开启前,皆属皇子们的“专属猎物”。
“莫非刚才督主传音之时,出了什么岔子?”
想到这里,曹少保猛然盯住虚明,厉声喝道:“虚明!你是不是对花督主动了手脚?下了毒!”
虚明一愣,满头雾水——这位曹副督主怎么一张嘴就往下毒上扯?我给人的印象就这么阴险?
他下意识摸了摸颈间挂着的佛珠,心想:我家蚕宝虽说是世间剧毒之首,但我到现在都没正经用过几次啊……
“阿弥陀佛,贫僧确略通医理,对些毒草也有涉猎,可区区一个三流小僧,哪怕手中握有奇毒,又岂敢轻易动这位……花督主分毫?”
他念了句佛号,话刚出口就懊悔不已——糟了!
花无涯既然知道我隐藏修为,那这曹少保恐怕也不傻。
我这一提“天下至毒”,不是等于变相提醒他们注意我了吗?
“完蛋,我现在哪还有闲工夫再去堵一个人的嘴……”
虚明心头泛苦,此刻他几乎将全部心神都耗在暗中运转大轮回掌,操控花无涯的一举一动,早已无力再去牵制另一位顶尖高手。
“阿弥陀佛,曹副督主,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
玄悲合十低诵一声佛号,眉宇间满是困惑。
他也隐隐察觉到花无涯举止有异,可要说这等身份地位的东厂大人物竟被自家师侄孙下了手段,他是万难相信的。
曹少保却不理玄悲,只冷冷盯着虚明,讥讽道:“呵,若你真是个三脚猫,怎可能假扮得了无花?若你不过尔尔,又岂能从三殿下萧恪手中夺走封王令?若你只是寻常僧人,又怎会在竹林寺里将咱家迷晕?当真以为我东厂是摆设不成?”
“……”
曹少保的话语如刀锋刮过耳际,在场众人无不心头一震,久久回荡不息。
刹那之间,所有视线齐刷刷落在虚明身上——震惊、疑惑、难以置信、茫然失措、甚至夹杂着一丝惧意……种种情绪交织成网,沉甸甸地压在他肩头。
作为风暴中心的当事人,虚明却只觉这一切陌生得如同梦境。
他眼神空茫,脑中翻涌着一个念头:我的底细暴露了……过往种种谋划与伪装,此刻仿佛镜中倒影、水中月光,轰然碎裂,烟消云散,只余下一片未知的空白前路。
那感觉既遥远又令人窒息。
他的目光轻轻掠过一张张面孔,最终侧身而卧,双手交叠胸前,缓缓躺倒在木婉清膝上,闭上了双眼。
他累了,只想先睡一觉。
其余纷扰,暂且随它去吧。
众人见状,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花无涯则察觉体内那股压制自己的外来真气正悄然退去,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几分。
他悄悄看向虚明,眼中闪过一抹忌惮——
“此人深藏不露,恐怕比预想中还要可怕……方才那一刻,我竟觉得只要他念头一动,便可取我性命。”
“虚明师父……真的这么厉害吗?”
离得最近的刀白凤率先开口,声音轻颤,满是不解。
怀中的段誉也抬起头,目光好奇地望向那位看似平凡的僧人。
“曹施主,你方才说,冒充无花之人是虚明?”
玄悲双眉紧锁,神情凝重。
这个答案太过突兀,叫他一时难以接受。
“哼,难道还有假——”
曹少保话音未落,脸颊猛地一热,“啪”的一声脆响划破空气!
却是花无涯反手一记耳光甩了过去,冷声斥道:“狗奴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曹少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低头退至角落,再不敢多言半句。
气氛再度陷入僵滞。
然而不久后,石屋地面传来一阵窸窣响动,打破了这片沉默。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块青石被缓缓推开,一道瘦削身影跃出洞口。
“终于通了!”
巴天石满脸喜色,可抬眼一看四周情形,顿时傻了眼——所有人怎么都在盯着我?!
略一定神,他立刻朝着段正明疾步上前:“陛……”
话未说完,花无涯忽地冷笑出声,斜睨段正明,语气讥诮:“在咱家面前,你也配称陛下?”
“嗯?”
众人的注意力又一次被拉回花无涯身上。
“你究竟是谁?”巴天石神色一凛,厉声质问。
段正明淡淡扫了他一眼:“巴统领,不得无礼。
这位乃大周东厂花大督主。”
“大周东厂?”
巴天石心头一紧,眉头顿皱。
心中暗想:大理虽小,也是堂堂国度,我家君主为何不能称帝?
这时,地洞中又陆续爬上来几人,反应如出一辙——先是欣喜,继而怔住,随后纷纷向段正明、段正淳与刀白凤行礼。
“大理国王,你莫非忘了,十年前你们便已向武皇归顺称臣。
如今回到自己国土,仍以帝王自居,是何道理?”
花无涯冷笑着开口,语带嘲弄。
刚才被虚明震慑,颜面尽失,内心憋屈至极。
可对方实力诡异莫测,眼下绝非硬碰之时。
这口恶气总得找个出口,于是便寻了旁人撒火。
打曹少保一巴掌,既是怕他多嘴惹祸,更是为了泄愤。
可惜,仅仅教训个下属,终究难解心头郁结。
若是能当众让段正明难堪,那滋味可就更痛快了!此刻花无涯的心情,确实畅快得紧。
大理一干人等,连同段延庆在内,脸色都沉了下来。
段正明素来以江湖人自居,即便身处朝堂之上,也从不称“朕”。
他对帝王虚名向来看得极淡,心中早有将皇位传予胞弟段正淳的念头。
然而眼下显然不是寻常时候。
花无涯这番话,分明是刻意羞辱他。
“花大督主,你这话,可是代大周武皇所言?”
段正明声音清冷,目光如刃。
“武皇至尊无上,天下无人可替其开口。”
花无涯语气轻描淡写,“咱家不过提点一句——大理不过是边陲小邦,若无足够底气,还是安分些为妙。”
“如此厚意,倒要多谢花督主了。”
段正明冷笑回应。
花无涯正欲再添几句锋利言语,忽听得北边传来一阵喧哗与斥骂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男三女正扭作一团。
两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联手围攻一名相貌丑陋的老者,口中怒骂不断;其后跟着一名娇小灵动的少女,急得直喊:“别打了!别打了!”
“宝宝,红棉她们怎会跟钟万仇动起手来?”
段正淳望着越逼越近的几人,心头疑惑,隐隐又觉不安,仿佛忘了什么要紧事。
转眼间,四人已闹至石屋前。
“就在里面!真的一点都没发生!”
钟万仇指着屋子,慌忙辩解。
秦红棉眼角扫过周围人群,最终落在段正淳脸上,柳眉倒竖,厉声质问:“木婉清是你亲生女儿,你站在这儿袖手旁观,还算不算个男人?”
“我……”
段正淳刚想开口,秦红棉已纵身跃入窗内,只得苦笑摇头,转头看向甘宝宝。
“你怎么能让她们这么胡来?”
甘宝宝望着他,眼中满是失望。
段正淳心头一阵憋屈:我又不是无耻之徒,怎会纵容这种事?
“没错没错!段正淳昨晚根本没管,要是真出了岔子,全是他该背的责!”
钟万仇立刻趁机煽风点火。
啪!
一记响亮耳光甩在他脸上。
甘宝宝怒喝:“闭嘴!”
钟万仇被打却不恼,反而暗暗松了口气,咧着嘴赔笑凑上前,模样活像个摇尾乞怜的丑狗。
女儿钟灵见父母终于停手,也放下心来。
她目光在场中扫了一圈,无意间瞥见玄悲头顶那副滑稽景象,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钟灵笑声如珠落玉盘,清脆动人,可惜除云中鹤外,无人留意。
所有人视线,皆被石屋内动静牢牢吸引。
只见秦红棉冲进屋内,一把揪住虚明手臂,狠狠将他摔向墙角。
玄悲瞳孔一缩,正欲出手,肩头却被人按住,耳畔传来一道低语:“且静观其变。”
侧目一看,正是东厂大督主花无涯。
再定睛看去,自家那位师侄孙竟又安然躺回原处,脑袋依旧枕在木婉清腰间,姿势未改,神情悠然。
刹那间,玄悲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脑中杂念纷飞:
师侄孙比我厉害怎么办?
他一直瞒着我装弱怎么办?
我现在就想冲进去打他一顿怎么办?
心里难受,好想哭……还想要个安静的空间……
屋内,秦红棉怒目圆睁,咬牙道:“竟敢占我女儿便宜,我杀了你!”
话音未落,袖中寒光一闪,三枚喂毒袖箭破空而出,直取虚明面门!
砰!砰!砰!
箭矢撞上他肌肤,竟如击铁石,纷纷坠地。
“尽管射,能留下一道划痕,算我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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