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春花被乔老太怒目而视,心头一颤,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她又羞又怒,脸颊涨得通红,眼中却满是怨毒,咬牙切齿地喊道:“沈清钰,你别血口喷人!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爹娘着想罢了!”
沈清钰冷笑一声,眉宇间透出几分讥讽与不屑:“为爹娘着想?那你倒是说说,你哪一件事真正为他们好过?撺掇爹娘苛待于我,暗中谋划侵吞家产,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石春花被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能跺脚大哭。
乔老头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悔意与疲惫:“罢了罢了……是我们糊涂了,被她蒙蔽了双眼。”
乔老太却怒不可遏,声音尖利如刀,高声怒骂:“好你个小贱人,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当初嫁进来,彩礼要了二十两银子,嫁妆却一文未见!进门之后,就挑唆我们苛待清钰,致使大勇与我们离了心,搅得家宅不宁!要不是你,我们一家子早去镇上享福了!”
她越说越气,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石春花的头发,厉声喝道:“都是你这个搅家精!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
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发髻散乱,尘土飞扬。
村长见状勃然大怒,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要闹回家去闹,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村长媳妇急忙上前,费了好大劲才将两人拉开。
此时的石春花早已狼狈不堪——脸上赫然印着五个鲜红的手指印,衣衫凌乱,发丝披散,瘫坐在地,眼中仍满是怨恨。
乔老太也好不到哪里去,发带被扯落,满头白发如枯草般散乱,双目赤红,状若疯癫,口中仍不住咒骂。
乔老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两人怒斥:“丢人现眼的东西!都给我滚回家去!”
说罢,他不再看地上的石春花一眼,拽着乔老太转身便走。
石春花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又狠狠瞪了沈清钰一眼,她咬紧牙关,强撑着爬起身来,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村道尽头。
沈清钰静静伫立,目光沉静如水,唇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现在……就只剩下乔老二和碧荷了。
白甲办事向来利落,已带人跟着前往乔家。
十五石新米,约莫一千五百斤,被整齐地装入十五只粗麻布袋中,每袋百斤上下,沉甸甸地码放成堆。
沈家此行带来的马车与骡车本是载人所用,轿厢空间有限,难以容纳如此多的粮食。
无奈之下,只得向村长借了一辆牛车,才将所有米袋尽数装妥。
沈清钺亲自出面,请乔大奎帮忙驾车前往镇上,并奉上一两银子作为酬劳。
乔大奎嘴上说着“用不着,用不着”,手却早已麻利地接了过去,脸上掩不住笑意。
村长夫妇也喜笑颜开,牛车租金足足一两银子,今日可赚了。
三辆车子满载着人与粮,缓缓驶出村庄,车轮碾过黄土小道,发出沉稳的吱呀声,一路向镇上而去。
往年这些粮食,都是舂成精米后储存起来自己食用。
如今即将迁居香山县,沈清钰索性不做耽搁,直奔镇上最大的粮行,将整批新米尽数出售。
正值新米上市,市价稳定在一石五百二十文。
经称量,实得十五石三十八斤,掌柜的给了八两整银。
忙活了大半天,众人早已饥肠辘辘,沈清钰便体贴地提议,请大家一同前往品味轩吃一顿,以慰劳大伙的辛劳。
乔大奎听后连忙摆手推辞,连声道谢,说那一两赏银已是厚赐,实在不好意思再白蹭一顿饭。
他也是看出来了,这大勇夫郎是个厉害的,不仅气度不凡,处事更是精明果决。
乔家在这样的人物面前,是占不到半分便宜。思及此,他也不再多留,默默赶起牛车回村去了。
午膳过后,众人回到宅院,尚未落座喘息,白烨便匆匆前来禀报:碧荷已被绑了,关在柴房里,可无论怎么问话,她始终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沈清钰闻言,垂眸问道:“乔老二呢?”
白烨恭敬回道:“回公子,乔老二见过碧荷之后,便一直留在香悦楼的雅间里,未曾离开,似乎……另有图谋。”
沈清钰略一沉吟,随即缓缓开口道:“将碧荷安置到前院倒座房她自己的屋子,再请王嫂过来一趟。
片刻之后,众人陆续齐聚于碧荷那间小屋。屋内陈设简朴,仅一张床、一张小桌和一把椅子。
沈清钰端坐在床沿,白槿与王嫂分立在他两侧,碧荷双手反绑着跪在床前,而白烨则默然伫立在房门边。
“碧荷,今日将你拘来,可知晓是为何?
碧荷低垂着头,看不清脸,只余下微微颤抖的肩头泄露了内心的惊惶。
她强自镇定道:“奴婢……不知。”
沈清钰眸光冷峻,语气干脆利落,不带丝毫拖沓:“昨夜我房中遭贼,一支祖传的碧玉簪不翼而飞。查遍上下,昨日唯有你一人进出过我的卧房。王嫂,搜身!”
“公子,冤枉啊!”碧荷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惊惧,声音陡然拔高,几乎带着哭腔,“奴婢从未偷过簪子,真的不是我……”话音未落,身子已微微发软,似是预感到了即将降临的厄运。
沈清钰冷笑一声,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契,在她眼前轻轻一晃:“这是你的身契。偷盗主家财物,按律可即刻发卖。”
碧荷脸色骤然惨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哽咽而绝望:“不要!求公子开恩,不要发卖我……我……我真的没有拿簪子,不是我……”
她死死咬住嘴唇,若是被发卖了,便再也见不到大山哥了……
就在此时,王嫂从碧荷袖中搜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包,层层打开,露出其中一撮细腻如雪的白色粉末。
沈清钰只轻嗅片刻,便觉一股甜腻刺鼻的异香扑面而来,令人头晕目眩,心头一凛,立刻将纸包重新封好,掷于案上。
他神色凝重,将纸包交予一旁肃立的白烨:“送去福叔处,务必查清此物来历。”
旋即,他再度抬眼,目光冷冷落在瘫坐在地、瑟瑟发抖的碧荷身上:“现在,你该说了。乔老二他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害我?好好想清楚——单凭这包药,我就能告你谋害主家,或直接将你发卖至最下等的勾栏瓦舍,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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