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惊涛拍岸鸣，楼船直指对马城。
一炮轰开蛮夷胆，始见天兵照眼明。
琉球港的硝烟尚未散尽，周侗已接到虾仁的旨意：趁丰臣秀吉主力被关东德川氏牵制，即刻率舰队北上，攻克对马岛，打通前往倭国本州的航道。旨意末尾，还有一行小字：“朕在长安，等着看你们饮马琵琶湖。”
这日清晨，舰队再次启航。二十艘“镇海级”楼船在前，补给船与运输船紧随其后，陆军五千人分乘各船，赵勇的亲兵营更是直接进驻“镇海龙”号，与周侗同吃同住，随时准备登陆作战。
海面上风浪渐起，楼船却稳如泰山。水兵们各司其职，有的擦拭炮管，有的修补风帆，有的则蹲在甲板上，用石子模拟推演战术。赵勇拿着对马岛的草图，与周侗在船楼里反复研究：“都指挥使，这对马岛地势险要，倭寇在岛上筑了三座城寨，尤其是主峰上的‘严原城’，易守难攻，怕是不好啃。”
周侗指着草图上的港口：“他们的城寨再险，也得靠海路补给。咱们先夺下港口，切断他们的退路，再用火炮轰开城寨，陆军趁机冲上去，保管一鼓作气拿下。”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厉色，“对马岛是倭国西部门户，拿下这里，就等于在他们的脖子上架了把刀。”
舰队航行七日夜，抵达对马岛附近海域。了望哨远远望见岛上的烽火台燃起狼烟，显然倭寇已经察觉。周侗站在船楼，举起千里镜，只见严原城的轮廓在山巅若隐若现，城墙上隐约有倭寇的身影在晃动，港口里还停泊着十几艘倭船，看样子是想负隅顽抗。
“各舰注意，抢占射击阵位！”周侗一声令下，楼船纷纷调整航向，呈扇形展开，炮口对准港口与严原城的方向。
“距离十里！”
“校准炮位！”
“装填弹药！”
一连串的指令在各船间传递，水兵们动作娴熟，装填、瞄准、待命，一气呵成。赵勇站在甲板上，拔出长刀，对身后的陆军士兵喊道：“弟兄们，当年在河西，咱们砍胡兵的脑袋不含糊；今天在这对马岛，倭国鬼子的脑袋，也得给老子砍下来当夜壶！”
士兵们轰然应诺，握紧了手中的长矛与腰刀，眼中燃烧着战意。
“放！”
周侗一声令下，二十艘楼船的火炮同时轰鸣，震耳欲聋。铁弹如暴雨般砸向港口，倭船瞬间被击中数艘，木屑与尸体腾空而起，港口的木质栈桥也被轰得粉碎。严原城的城墙虽坚固，却也经不起这般轰击，砖石飞溅，城头上的倭寇惨叫着滚落。
倭寇显然没料到楼船的火炮如此凶猛，慌乱中也开炮还击，却如同隔靴搔痒，根本伤不到楼船分毫。有几艘倭船想冲出港口，刚驶到海面，就被密集的炮火击沉。
“第一轮炮击结束，准备第二轮！”周侗冷静地下令，目光始终锁定着严原城。
第二轮炮击过后，严原城的城门被轰开一个缺口，城墙上的倭寇已是溃不成军。周侗见状，对赵勇道：“该你们上了！”
“得令！”赵勇一跃跳上登陆艇，士兵们紧随其后，小艇如箭般冲向岸边。
登陆过程比预想中顺利。倭寇的主力被火炮压制在严原城，海边的防御几乎崩溃。陆军士兵冲上滩头，迅速清理残敌，建立滩头阵地。赵勇一马当先，挥舞长刀砍翻两个冲上来的倭寇，大喊道：“跟我冲！拿下严原城，喝酒吃肉！”
严原城的倭寇见陆军冲来，竟组织了一队武士反扑。这些武士穿着明光铠，挥舞着长刀，嘴里喊着“玉碎”的口号，悍不畏死。赵勇冷笑一声，令士兵们结成枪阵，长矛如林，将冲在最前面的武士捅成了筛子。
“就这点能耐，也敢叫板天朝？”赵勇一刀劈断一个武士的长刀，顺势将其头颅砍下，踢到一旁。
城门口的缺口成了厮杀最激烈的地方。倭寇源源不断地从缺口涌出，却被陆军的枪阵一次次逼回。楼船的火炮适时提供支援，铁弹精准地落在倭寇密集的地方，为陆军扫清障碍。
激战至午后，严原城的倭寇终于撑不住了。城头上竖起了白旗，残余的倭寇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赵勇率军冲入城中，只见街道上尸横遍野，不少房屋还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糊的气味。
在城主府的地窖里，士兵们抓住了对马岛的领主宗义智。这家伙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连喊“饶命”，与城头上叫嚣“玉碎”的模样判若两人。赵勇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求饶了？”
周侗随后入城，看着满城的狼藉，眉头微皱。他让人清点战果：击沉倭船十三艘，斩杀倭寇两千余人，俘虏八百余，其中包括宗义智在内的大小领主三十余人。而东征军的伤亡，还不到两百。
“将俘虏中的大小领主都看押起来，普通倭寇编入劳役，修复城墙和港口。”周侗下令，“另外，仔细搜查全城，看看有没有被掳掠的中原百姓。”
搜查的结果令人震怒。在城主府的后院，士兵们发现了十几个被囚禁的中原女子，个个衣衫褴褛，神情麻木。她们中有的人已经被掳来数年，有的甚至生下了孩子，见到中原士兵，先是不敢相信，随即相拥而泣。
“官爷……我们还能回家吗？”一个女子颤抖着问。
赵勇眼眶发红，用力点头：“能！一定能！等我们打下倭国，就送你们回家，让你们跟亲人团聚！”
消息传回长安，虾仁正在与秦瑶查看新绘制的倭国地图。听到对马岛大捷，尤其是救回中原百姓的消息，他长舒一口气，对秦瑶道：“你看，这就是咱们出兵的意义。不光是为了海疆，更是为了这些受苦的同胞。”
秦瑶指着地图上的对马岛，轻声道：“打下这里，离本州就不远了。只是……倭国毕竟是异域他乡，将士们远征在外，怕是会水土不服。”
“朕早有准备。”虾仁笑着取出一份奏折，“周侗在奏报里说，已经让人在对马岛开垦荒地，种植从泉州带来的稻谷和番薯，还建了医馆，让随船的郎中研究防治瘴气的法子。将士们不会受苦的。”
对马岛的消息很快传遍倭国，丰臣秀吉在京都听闻严原城失守，气得砸碎了心爱的茶碗。他本想调兵夺回对马岛，奈何关东的德川家康步步紧逼，根本抽不出兵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东征军在对马岛站稳脚跟。
而在对马岛，周侗正忙着加固防御，扩建港口。陆军士兵们在岛上开垦出大片农田，水兵们则每日巡逻海域，清剿残余的倭寇。被解救的中原女子也渐渐走出阴影，有的帮着缝补衣物，有的教当地的孩子说中原话，岛上渐渐有了生气。
这日黄昏，周侗登上严原城的城楼，望着远处的海面。夕阳如血，将海水染成一片猩红，东征军的楼船静静地停泊在港口，龙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他知道，攻克对马岛只是第一步，前路还有更艰险的战斗在等着他们。
但他不怕。因为他身后，是强大的天朝，是渴望安宁的百姓，是那杆从潼阳关一路劈过来的长矛，如今化作楼船与火炮，要在这万里海波之上，劈开一条通往太平的路。
海风拂过城楼，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却也带着一丝希望的气息。周侗握紧了腰间的佩刀，目光投向遥远的倭国本州方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下一站，就是博多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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