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在耳边呼啸，林夜悬浮在百米高空，衣摆在气流中猎猎作响。他俯瞰着脚下这座正在陷入癫狂的城市，无数灰黑色的污染能量如同蛛网般蔓延，将霓虹的光芒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阴霾。
“区域A7扫描完毕，污染流向稳定，指向性明确……正在向市政区方向汇聚。”林夜对着通讯器冷静地汇报，双瞳中的灵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能量的细微变化。“但干扰很强，像是有多个扩散点在同时干扰我的感知，无法精确定位核心。”
“收到。我正在尝试剥离数据层面的干扰。”朱迪的声音透过神经链接增强器直接传入他的脑海，清晰而冷静。“市政区的公共网络流量在过去的47分钟内激增了百分之三百，其中大部分是无意义的垃圾数据包……像是在掩盖着什么。我正在逆向追踪这些数据流的原始跳板。”
就在这时，一阵狂暴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蝰蛇呼叫夜翼！林夜，你左边三点钟方向，那个露天广场，看到没？”帕南的声音带着引擎的震动感传来，充满了野性的活力。
林夜转头望去。只见下方一个巨大的全息广告牌广场上，数十名失控者正在无差别地攻击一切移动的物体。而帕南驾驶着那辆经过重度改装的“蝰蛇”武装越野车，如同一头钢铁巨兽，毫不减速地冲了进去！
“帕南！别冲动！”林夜眉头一皱。
“放心，我心里有数！给你创造个观察窗口！”帕南哈哈一笑，猛打方向盘。蝰蛇车尾猛地一甩，如同教科书般的漂移，险之又险地擦着几个扑来的失控者掠过，沉重的车身带起的风压直接将他们掀翻在地。
她并没有使用致命武器，而是利用车技和车体本身，在混乱的人群中硬生生犁出一条短暂的通道。这个举动看似鲁莽，却极具成效——就在人群被冲散的瞬间，广场中央地面上，一个不起眼的、散发着微弱灵光的下水道井盖，暴露在了林夜的视野中。
“林夜！看那个井盖！”帕南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周围的疯子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开那里！而且，我闻到了一股味儿……不是臭味，是那种廉价的消毒水混合着某种……电路板过热的焦糊味！我们部落以前捡到的坏掉的义体就是这味儿！”
地面观察家的敏锐直觉，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
“干得漂亮，帕南！”林夜精神一振，立刻将灵力感知聚焦于那个井盖。果然，一股比其他地方更浓郁、更精纯的灰黑色污染能量，正如同涓涓细流般从井盖的缝隙中持续不断地散发出来。“找到一个重要的次级扩散点！是一个下水道节点！”
“匹配到了！”几乎是同时，朱迪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兴奋响起，“林夜，你提供的那个节点的能量特征，与我刚刚剥离出来的一条异常数据流的物理地址有百分之七十三的吻合度！这条数据流伪装成市政污水处理系统的维护信号……它的最终接收端，指向市政区边缘的一个坐标——圣玛丽娜慈善医院！”
圣玛丽娜慈善医院！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迷雾。
“瑞弗！”林夜立刻呼叫。
“正在查！”瑞弗的声音依旧保持着警探的沉稳，但语速明显加快，“Ncpd内部数据库显示，圣玛丽娜慈善医院在过去两周内，接收了来自市政环卫部门的大量‘特殊医疗废弃物’处理申请，数量是往常同期的五倍以上！理由是……设备升级前的库存清理？”
医疗废弃物激增？设备升级？
太多的巧合叠加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
“找到它了！”林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他悬浮在空中，目光仿佛穿透了无数建筑的阻隔，牢牢锁定了市政区边缘那个散发着不祥波动的目标。“污染的核心源头，就是圣玛丽娜慈善医院！”
“确认！”朱迪的声音紧随其后，“所有异常数据流的最终指向，以及林夜感知到的能量汇聚点，坐标重合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目标锁定——圣玛丽娜慈善医院！”
“哈！看来老娘这趟没白跑！”通讯器里传来帕南兴奋的呼喊，以及蝰蛇引擎的又一次咆哮，似乎她又碾过了什么障碍物。“什么时候动手？我的大家伙已经饥渴难耐了！”她话语里的“大家伙”显然指的是车顶那挺多管旋转机枪。
“帕南，注意安全，别恋战。”林夜一边叮嘱，一边缓缓降低高度，向着帕南所在的广场落去，“我们先汇合，制定突击计划。朱迪，我需要医院的所有结构图，特别是地下部分和可能的屏蔽区域。瑞弗，想办法弄清楚医院内部的安保力量和最近的Ncpd布防情况，我们需要决定是潜入还是强攻。”
“结构图已调取，正在传输至你的战术目镜。需要注意的是，医院地下有三层，图纸标注为‘仓库’和‘旧设备区’，但能源消耗信号异常活跃。”朱迪的效率极高。
“Ncpd的注意力目前被主要城区的混乱牢牢牵制，对市政区边缘的监控力量薄弱。医院本身的安保登记为‘标准商业级别’，但……我不相信。”瑞弗冷静分析，“建议按最高威胁等级准备。”
“明白。”林夜稳稳地落在蝰蛇车的副驾驶座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弥漫着机油、火药和帕南身上特有的、带着点阳光与沙尘的味道。
帕南转过头，脸上还带着刚才激烈驾驶后的红晕，汗水沾湿了几缕发丝，贴在额角，显得野性而迷人。她递给林夜一瓶能量饮料，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怎么样，空中飞人，还是老娘这四个轮子实在吧？”
林夜接过饮料，拧开喝了一口，感受着液体滋润干渴的喉咙，故意瞥了她一眼：“实在？刚才是谁像个碰碰车一样在人群里横冲直撞？”
“喂！我那叫战术驱散！”帕南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伸手过来作势要抢回饮料，“不喝还我！”
林夜笑着躲开，手腕一翻，反而将饮料举高。帕南下意识探身来抢，身体几乎半压过中控台，凑到了林夜面前。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呼吸可闻。她古铜色的皮肤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因为动作而微微敞开的领口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想抢？”林夜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一丝嗔怒却更显生动的脸，压低声音，带着点戏谑，“等你打得过我再说。”
帕南的脸更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她哼了一声，坐回驾驶座，猛地一踩油门。“坐稳了！目标，圣玛丽娜慈善医院！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驾驶技术！”
蝰蛇发出一声咆哮，猛地窜了出去。
这时，林夜的战术目镜上，朱迪的虚拟投影悄然浮现，只有他能看见。她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实时生理监测显示，帕南的心率和体表温度在刚才十秒内均有显着上升。需要我提供冷静建议吗，林夜指挥官？”
林夜嘴角微抽，还没来得及回应朱迪这隔着网络的“吃味”，瑞弗的声音也插了进来，一如既往的冷静专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林夜，帕南，医院外围监控已被我暂时以‘技术故障’为由屏蔽了三分之二，但核心区域防护等级很高，屏蔽会引起注意。你们有大约十五分钟的安全窗口。另外……保持专注。”
听着通讯频道里三个风格迥异却同样关心着他的声音，林夜深吸一口气，将心中那一丝涟漪压下，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
“收到。朱迪，持续监控数据流和能量变化。瑞弗，随时通报Ncpd动向和外援可能性。帕南……”他看向身旁全神贯注驾驶着钢铁猛兽、嘴角却带着兴奋弧度的女战士。
“我们直接去给这家‘慈善’医院，‘送’上一份大礼！”
蝰蛇车撕裂夜幕，朝着那散发着浓郁不祥气息的最终目的地，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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