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陈佳慧炫耀未果反被气走后,宋知画便将更多心思放在了改进陷阱和寻找新的狩猎点上。凭借着她超越时代的技巧和对动物习性的了解,收获颇丰。
这一夜,设下的陷阱竟捕获了五只羽毛鲜亮、精神头十足的公野鸡,还有三只肥硕的灰兔,竟全都是活的!其中一只母兔腹部鼓胀,显然是怀了崽。宋知画心下一软,将这只母兔单独留下,用旧篱笆围了个简易的兔笼养起来,盼着它能顺利生产,以后家养。
猎物有些多,自家肯定吃不完。翌日,正好苏氏也有一批绣活要交,祖孙三人便一同起了个大早,踏着晨露往镇上去。清冷的空气中混合着草叶的清新和猎物身上淡淡的野腥气。
到了镇上,三人分头行动。苏氏自去绣坊,陈婆子则陪着宋知画,提着那几只不断扑腾的野鸡和两只肥兔,来到了醉仙楼后门。陈松柏早已等在那边,见到她们,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接过沉甸甸的猎物:“画儿妹妹,陈奶奶,快里面请,胡师傅正等着呢!” 他将二人引到后厨。
后厨里热气蒸腾,各种食材的味道混杂。掌勺的胡师傅验看了猎物,见只只鲜活肥壮,十分满意,爽快地给出了三百二十文的高价。宋知画仔细数出二十文,递给陈松柏:“松柏哥,这钱你务必收下。以后我若再得了野物,恐怕要麻烦你。我打算一早送到九公家里,劳烦你上工时顺道带去酒楼,也省得奶奶和我来回奔波。”
陈松柏连忙推拒:“画儿妹妹,这怎么行!不过是顺手的事……”
宋知画却态度坚决,将钱塞进他手里,语气诚恳:“亲兄弟明算账,总不能一直让你白帮忙。你若不肯收,我以后也不好再麻烦你了。” 她眼神清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陈松柏见她如此,知道拗不过,只得收下,憨厚地笑了笑:“那……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你放心,猎物交给我,保证给你卖出好价钱。”
从酒楼出来,怀揣着还带着体温的三百文钱,宋知画和陈婆子又转道去了济世堂。药堂里弥漫着熟悉的药材苦香。白大夫一见她,眼睛就先往她手上瞅,鼻子还下意识地吸了吸,略带期待地问:“宋姑娘,今日可带了那……美味?”
宋知画忍俊不禁:“白大夫,今日来得匆忙,下次一定给您带来。” 她将最后几罐秋梨膏和一些近日晒干、品相不错的草药拿出来。白大夫仔细检查了草药,满意地点点头,对掌柜吩咐:“秋梨膏和这些草药,都给宋姑娘算上,凑个整,给二百文吧。”
宋知画这才知道,这济世堂竟是白大夫自家的产业,在云州县城还有分号,心中对这位老饕兼医者更添几分好感。
结算完毕,白大夫又想起一事,神色正经了些:“宋姑娘,日前你救下的沈家小公子,名唤沈钰。沈老太爷特意派人来问询了你的住处,说是府上主子要亲自登门致谢。老夫便如实相告了。”
宋知画有些意外,微微蹙眉:“白大夫,当日沈府管家已在药堂谢过,实在不必再劳动贵人大驾。”
白大夫捋了捋胡须,笑道:“姑娘不必推辞,沈老太爷最重恩义,那日府中主子确实不在,仅是下人答谢,于礼不合。他既开口,必是会去的。你安心等着便是。” 宋知画只当是客套话,并未十分放在心上。
离开济世堂,祖孙二人与交完绣活、得了三百文钱的苏氏在肉摊汇合。
陈婆子今日底气足,将肉摊上所有的猪下水都包圆了,还难得地割了一斤肥瘦相间的猪肉,那鲜红的肉色和白色的油脂看着就喜人。宋知画则去粮店买了些精细的白面和一小袋精米,那雪白的面粉和晶莹的米粒散发着诱人的谷物香气。
苏氏看着日渐寒凉的天气,又去布庄扯了三块厚实暖和的棉布料子,准备给每人做一身新衣。算下来,之前卖田的五两银子分文未动,如今手头竟还有一两多银子的活钱,三人吃了定心丸。
回到木屋,宋知画用新买的白面揉面擀皮,苏氏则将猪肉剁成馅,混合着切碎的野葱,包了一顿香喷喷的饺子。那白面饺子皮薄馅大,煮熟后晶莹剔透,咬一口,满嘴油香,苏氏吃着吃着,眼眶微湿,她已有十几年未曾尝过这白面的滋味了。陈婆子也连声说好吃,精米的香甜更是让她们感受到了久违的富足。
宋知画还别出心裁,将一小段猪小肠仔细清洗干净,把调味好的肉馅灌进去,做成几节小小的肉肠,挂在檐下风干,想着过几日给白大夫那老饕送去尝尝鲜。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沈家的人来得如此之快。
就在她们吃完饺子收拾停当后不久,篱笆院外便传来了马蹄声和人语声。只见一个衣着华美、气质温婉的年轻妇人,牵着一个虎头虎脑、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正是那日被她所救的沈钰。他们身后跟着几个捧着锦盒、抱着布匹的仆妇。一辆看似朴素却用料讲究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的村口,显然是因道路狭窄进不来。
那年轻妇人,正是沈钰的母亲,沈府大少奶奶窦氏。她笑容温煦,语气真诚:“这位便是宋姑娘吧?我是钰儿的母亲窦氏。日前多亏姑娘妙手回春,救了我儿性命,今日特带钰儿登门拜谢。” 她轻轻推了推沈钰,小家伙似乎还有些怕生,躲在母亲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看着宋知画和在她脚边打转的灰团。
双方见礼后,窦氏送上厚礼。在交谈中,宋知画敏锐地注意到窦氏偶尔会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按揉太阳穴,面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沈少夫人可是有些不适?”宋知画轻声问道。
窦氏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让姑娘见笑了,是老毛病了,时常会头疼,尤其劳累或吹风后更甚,看了不少大夫,也只是缓解一时。”
宋知画观察了一下她的气色和按压的位置,心中有了几分把握。
她上前一步,声音平和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若少夫人不弃,小女子或可为您按摩片刻,或能稍解不适。”
得到窦氏首肯后,她让窦氏坐下,手指精准地按上其头部的几个穴位,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她的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手法娴熟老道,不过片刻,窦氏便感觉那紧绷的胀痛感缓解了许多,不由得惊讶地睁大了眼。
“少夫人这头痛,应是经络不通,风邪内扰所致。”宋知画一边按摩一边解释,“按摩可缓解一时,若想根治……或许可以尝试针灸,疏通经络,驱散风邪。” 她语气沉稳,眼神清澈,虽年纪轻轻,却自有一股医者的笃定风范。
窦氏感受着头部久违的松快,看着眼前这沉稳聪慧的少女,心中既惊且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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