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院里,顾清宴找到陈白露,见只有陈白露一个人在,便重重地在她对面椅子上坐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老头子简直是在耍我!”
他语气烦躁,把刚刚在书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陈白露。
“星耀传媒!拍风月片起家那个!我以为早倒闭八百年了,居然还在!这比垃圾股还垃圾!”
他灌了自己一口冷茶,继续倒苦水:“你再看看我大哥、二哥抽的,好歹是工厂、商场,再难也是实体,有东西在那儿。我这呢?!最离谱的是,”
他伸出五根手指,在陈白露眼前晃了晃,“老头子就给我这个数——五千万港币!启动资金!五千万!现在随随便便拍部能看的电影都得过亿,五千万够干什么?请个二线明星都不够!”
他越说越气馁,身体向后靠去,揉了揉眉心:“这明摆着是让我输啊。”
陈白露安静地听他抱怨完,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才缓缓开口:“未必。”
“嗯?”顾清宴抬眼。
“我不是说过吗?你财帛宫‘天空’、‘地劫’两曜,”
陈白露语气平和,带着一种洞察的冷静,
“就适合某些虚浮、求变、甚至带点投机性质的行业……影视娱乐,恰属此类。它重名气、重潮流、重一时之气运,与你目前的命格走势很契合。”
顾清宴听了,心里那点焦躁被压下去一些,但还是没什么底气:“你说得玄乎……可这行我从来没碰过,两眼一抹黑。”
“没碰过,才没有束缚。”
陈白露看着他,眼神清澈而肯定,“顾清宴,你行的。”
她难得这样直接地鼓励他。
顾清宴怔了一下,心底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被她这句话轻轻勾了起来。
他扯了扯嘴角:“行,陈天师金口玉言,我要是亏光了,你得负责。”
“怎么负责?”陈白露挑眉。
“先请我吃顿好的,补充点能量,才有精神去跟那烂摊子搏命。”
顾清宴顺杆爬,脸上恢复了点惯有的赖皮样。
陈白露失笑:“好,地方你挑。”
晚饭定在一家私密性不错的粤菜馆。
陈白露把情绪低落的玄一也叫上了。
席间,顾清宴有意哄陈白露开心,夹了块精心剔好刺的东星斑肉放到她碗里,陈白露也自然地给他盛了碗老火汤。两人之间那种无需多言的亲昵,在氤氲的热气中自然流淌。
一直闷头喝酒的玄一终于看不下去了,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声音闷闷的:“两位,能不能考虑一下在场单身人士的感受?别虐狗行吗?”
陈白露这才意识到忽略了师兄,看他这副借酒消愁的样子,心里明了。
她放下筷子,看向顾清宴,语气自然地带出话题:“清宴,你跟杨希悦姐……最近有联系吗?”
顾清宴何等聪明,立刻明白过来,看了一眼瞬间竖起耳朵的玄一,心里暗笑,面上却装作随意:“哦,杨姐啊,前几天还有联系,怎么了?”
陈白露斟酌着词句:“师兄和她……有些误会。联系方式好像出了点问题。要是方便,你能不能约希悦姐出来坐坐?有些事,当面说开比较好。”
玄一立刻眼巴巴地望向顾清宴,那眼神里的期盼和懊悔几乎要溢出来。
顾清宴心里门儿清,这哪是“有些误会”,看玄一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八成是搞砸了。
他拿出手机,啧了一声:“行吧,谁让我心软呢。”
电话拨通,响了五六声才被接起,那边传来杨希悦干练中略带疑惑的声音:“清宴?难得啊,找我有事?”
“希悦姐,”
顾清宴声音带着笑,语气熟稔又透着点撒娇的意味,“我刚回港岛,你吃了没?没吃的话,赏脸一起呗?”
杨希悦明显愣了一下。
顾清宴以前可从来没主动约她吃过饭。
“……就你一个?”
“还有两个朋友,你都认识的,随便聊聊。”顾清宴含糊道。
杨希悦犹豫了几秒,顾清宴难得开口,刚好她今天确实没什么安排,最终还是答应了:“好吧,地址发我。”
挂了电话,顾清宴对玄一挑挑眉:“搞定。剩下的,看你本事了。”
一个多小时后,杨希悦踩着高跟鞋,优雅地出现在包厢门口。
当她推开门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玄一的刹那彻底冻结,随即变得冰冷。
她甚至没看顾清宴和陈白露,转身就走。
“希悦!”玄一猛地站起来,动作快得带倒了椅子,几乎是冲了出去。
杨希悦走得很快,但玄一腿长,在电梯厅前追上了她,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杨希悦压低声音斥道,用力想甩开。
玄一握得紧紧的,指节发白,嘴唇紧抿,眼神里是豁出去的执拗:“我不放!你听我说!”
这里是中环顶级商厦的高层餐厅外,即便夜晚,依然不乏衣着光鲜的男女往来。
很快有人认出了杨希悦——这位港岛商界知名的单身女强人,竟然被一个年轻男人在公共场合拉扯!
窃窃私语响起,有人悄悄举起了手机。
玄一却仿佛感觉不到周遭的一切,他眼里只有杨希悦冰冷抗拒的脸。
一股混合着多日煎熬、愧疚和说不清道不明情感的冲动猛地冲上头顶。
在杨希悦再次用力挣扎、低头想咬他手腕的瞬间,他猛地用力将她拉向自己,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低下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唔——!”
杨希悦惊愕地瞪大眼,随即是更剧烈的反抗,甚至咬破了他的下唇。
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玄一疼得闷哼一声,却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反而吻得更深,更用力,带着一种绝望般的炽热和不容拒绝。
渐渐地,杨希悦推拒的力道小了,身体从僵硬变得微微颤抖,最终,那一直紧握成拳的手,无力地松开了。
当玄一终于稍稍退开,喘息着看她时,她眼里有泪光,有愤怒,也有更多复杂的、连她自己都辨不清的情绪。
玄一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水光,又抹了抹自己唇上的血,声音沙哑:“我们换个地方说。”
这次,杨希悦没有反对。
玄一揽着她,上了一辆计程车,车门关上后,隔绝了身后所有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包厢里,顾清宴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给陈白露夹了最后一块点心:“看来,不会回来了。”
陈白露点点头,放下筷子:“我明天和师兄回S市。下月初三顾家迁坟前,我会再过来。”
“这么快?”顾清宴皱眉,“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
陈白露摇头,声音温和却坚定,“你刚接下挑战,一堆事要处理,该好好做你自己的事了。你已经陪我够久了。”
顾清宴看着她沉静的侧脸,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可心里那点不舍和牵挂,却丝丝缕缕地缠上来。
饭后,他送她回酒店。房间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他转身,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带着浓浓的不舍和即将分离的眷恋,温柔而绵长,仿佛想将她的气息刻进骨子里。
气息渐渐紊乱,他的手试探地抚上她的腰际,掌心滚烫。
陈白露身体微僵,却没有推开。
就在气氛越发旖旎升温之时,顾清宴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执着地响了起来。
他低咒一声,不想理会,那铃声却响个不停。
陈白露轻轻推了推他:“接吧,说不定有急事。”
顾清宴烦躁地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老头子”三个字。
他深吸口气,接通,顾勤舟沉稳而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清宴,现在回来一趟,有事。”
“现在?爸,我……”
顾勤舟说直接挂了电话。
顾清宴拿着手机,看着怀里脸颊微红、眼眸氤氲着水光的陈白露,只觉得一股邪火无处发泄,又满心不舍。
他把头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口气,闷声道:“老头子叫我回去……”
陈白露抬手,轻轻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声音温柔:“去吧,正事要紧。”
顾清宴抬起头,看着她平静包容的眼神,心里那点躁动奇异地被抚平了些。
他捧住她的脸,又珍重地吻了好几下,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S市找你。”
“好。”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拉开门离开。
房间里安静下来,陈白露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顾清宴的车驶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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