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坤对客厅里紧张的气氛浑然不觉,依旧手舞足蹈地念叨着:“你往哪里跑!嘿嘿嘿!”
这时,一个年轻人急匆匆跑进来,试图拉住郭坤:“二叔!二叔您别闹了!父亲正在会客呢!”
郭乾脸色难看,对着儿子郭祸呵斥道:“我不是让你看好二叔吗?怎么还让他跑到这里来,我有客人呢!”
郭祸连忙低头认错:“对不起父亲,是我的疏忽,一会儿我自去领罚。”
一旁的郭坤竟学着郭乾的语气,怪腔怪调地唱了起来:“要你看住二叔——为何让他跑到这里——惊吓了客人——”
郭乾强压怒火,转身对李莲花三人拱手致歉:“失礼了,实在是失礼。这是舍弟郭坤,从小得了一场怪病,神智不清,时常疯癫。这是犬子郭祸。”他又对郭祸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带你二叔下去!”
郭祸赶紧向李莲花等人行礼,正要拉着郭坤离开,那郭坤却又指着郭祸,颠三倒四地唱道:“此乃舍弟郭坤——少时得了怪病,有些疯癫——唉,失礼了——此乃犬子郭祸,郭祸,郭祸,郭祸——哈哈!”
郭祸又急又窘,拉着郭坤的手低喊:“二叔!快别说了!”
郭乾脸色铁青,挥手道:“赶紧带走!”
郭坤一边被郭祸半推半拉着往外走,还一边回头嚷嚷:“嘿!你跑不了了!跑不了了!”
李莲花和萧秋水对视一眼,也站起身来。郭乾忙道:“李门主,各位,实在抱歉,舍弟发病时,只有我才能制止他,恕郭某失陪了。”
李莲花微微一笑,语气温和:“郭庄主,不急,不急,李某倒是有个不情之请,久闻采莲庄莲花乃是一绝,不知我们可否有幸,在庄内随意走走,赏赏莲花?”
郭乾此刻只想尽快脱身,连忙应道:“哦,好,好!李门主请自便,请自便!”说完,便急匆匆地追着郭祸和郭坤的方向去了。
一位仆人恭敬地走上前为三人引路,并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几位客人请小心脚下,这一路摆放着不少主人重金购回的寿山奇石,还请留意,莫要碰倒了。”
萧秋水一边走,一边凑近李莲花,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兴奋劲儿说:“花花,你看这庄主神情闪烁,和突然闯进来的疯子,还有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少爷,再加上那个神神叨叨的管家婆婆,这采莲庄里的人,可真是个个都透着一股古怪。”
李莲花赞同地点点头,分析道:“嗯,更古怪的是,那三位女子,前后嫁入郭家,彼此并无交集,却都死在了同一个采莲池中。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所以这采莲庄里,定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笛飞声冷哼一声,语气不耐:“我是来找狮魂的,不是来陪你玩查案游戏的。懒得听你分析这些。”
萧秋水闻言,转过头冲着笛飞声做了个鬼脸:“我说阿飞,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耐心?花花这是在教我如何抽丝剥茧、查明真相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懂不懂?”
说笑间,几人已来到莲池边。
引路的仆人躬身道:“三位客人请慢赏,此处是观赏莲池的最佳位置。”
李莲花颔首:“有劳了。”
他信步走到池边,舒展了一下身体,感叹道:“唉呀——这确实是个风景绝佳的好地方。这么大一片莲池,说不定还能钓上几尾肥鱼呢。”他话锋一转,看向笛飞声,“阿飞,你现在急也没用。若那郭庄主真有心隐瞒什么,你此刻逼问,反倒会打草惊蛇。倒不如借着查清采莲庄命案的机会,弄清楚十年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说不定,关于狮魂的线索也会浮出水面。”
萧秋水在一旁连连点头,像个小应声虫:“就是就是!花花说得对!”
笛飞声抱臂挑眉,语气依旧冰冷:“说来说去,不过是想让我帮你查案。简单,我这就去把郭乾抓来,严刑拷打一番,不怕他不说!”说着,他转身就走。
萧秋水下意识抬手想拦:“唉,阿飞你等等……”
李莲花却轻轻牵起萧秋水抬起的手,自然地与他十指相扣,捏了捏他的指尖,柔声道:“秋水,别管他,随他去吧。走,我们去灵堂看看那位新娘子。”
萧秋水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脸颊微红,乖巧应道:“嗯,好,花花,我们走。”
两人来到灵堂,戴好口罩和手套。
灵堂内果然如萧秋水所料,颇为冷清。
他环顾四周,小声对李莲花说:“花花你看,停灵七日,这才第三天,灵堂就没什么人守着了。采莲庄对这位刚过门的少夫人,不怎么上心啊。”
李莲花轻轻推开棺盖,仔细查验尸体,边看边低声道:“尸体肿胀,尸斑是浅红色,确实像溺水后皮肤被水浸泡,导致尸斑延缓出现的样子,她这脖子上有很多淤青呢。”
话音刚落,郭祸便推门而入,见到棺盖已开,惊呼道:“唉!二位这是做什么!”
萧秋水上前一步,拱手正色道:“郭公子,尊夫人的死因尚有疑点,我们想再仔细查验一番,也好早日查明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郭祸面露难色:“该检查的,衙门的人都已经检查过了。逝者已逝,还请二位莫要再打扰她安息了。”
李莲花眨了眨眼,忽然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开口就编:“郭少爷,实不相瞒,尊夫人前几夜曾托梦于我,在梦中哭诉冤屈,说她死得不明不白,魂魄难以安宁。我们正是受此指引,才特来采莲庄的。”
郭祸一脸惊疑:“托……托梦?”
萧秋水看着李莲花又开始忽悠人,忍不住抿嘴偷笑,随即也一本正经地帮腔道:“没错!他可有通灵之术,灵验得很!他说的话,准没错!”
郭祸将信将疑,但仍坚持道:“就算……就算如此,也该容我先向父亲禀明,征得他同意之后才行啊!”
李莲花若有所思地看着郭祸,轻声道:“郭少爷似乎……很畏惧郭庄主?”
郭祸挺了挺胸,语气却有些底气不足:“听从父命,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萧秋水见状,上前一步,语气诚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郭少爷,既然这棺已经开了,该冒犯的也已经冒犯了。我们稍后自会向郭庄主说明情况,请他恕罪。倘若庄主真的怪罪下来,一切后果由我们一力承担便是。”
李莲花见郭祸犹豫不语,便继续查验尸体,片刻后,他沉声道:“这尸体不止有皮外伤,她的手腕骨折,颈骨也有严重的损伤啊!”
郭祸急忙辩解:“我们可绝对没有跟她动过手啊!之前衙门来的仵作已经检查过了,说是新娘溺水失足,在水中挣扎时撞到硬物所致的伤。”
李莲花点点头:“嗯,这些伤痕确实不像是被人殴打所致。不过郭少爷,新娘去世之前,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郭祸回忆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那晚用过晚饭后,苏苏便独自回房,说是想再试试那件嫁衣。后来……后来就被人发现她溺死在池中了。”
李莲花追问:“新娘回房之后,就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了吗?她身边难道连一个贴身丫鬟都没有?”
郭祸解释道:“因为新娘娘家亲手做的婚鞋不慎丢失了,她的贴身丫鬟前几天刚好回娘家去取备用的婚鞋了。”
这时,萧秋水轻轻捏了捏李莲花的手,示意他看自己。
这小动作恰好被郭祸看到,郭祸“哦”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其实我们郭家祖传的嫁衣是配有婚鞋的。但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新娘出嫁若不穿娘亲亲手做的婚鞋,会被认为不吉利。苏苏她……她又不太习惯让生人近身伺候,所以当晚就没让别的丫鬟跟着。谁知道……唉……”
李莲花若有所思:“尸体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郭祸答道:“是在庄内那座小桥下的水里,被巡夜的家丁发现的。说来也怪,父亲之前续弦的两位夫人,她们的尸首也是在那个地方被发现的。许是那边的水势比较深,岸边的草又长又滑,所以她们才都不小心失足……”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莲花打断了。
李莲花意味深长地重复道:“那也真是……太巧了。”他看向郭祸,“三具尸体都在同一个地方被发现,而卷宗记载的前两位新娘的死状,与眼前这位少夫人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他话锋一转,“据我所知,威远镖局设在滨海之地,镖局出身的千金,难道会不识水性吗?”
萧秋水立刻心领神会,接口道:“对啊!既然熟知水性,怎么还会轻易溺水而亡呢?这说不通啊!”
郭祸一脸无辜地解释:“丫鬟说……新娘当晚或许饮了些酒,有些醉意……”
李莲花拖长了语调:“哦——?成亲前夜,新娘独自穿着嫁衣喝得大醉?郭少爷,你不觉得这本身就很奇怪吗?”
见郭祸愣住,李莲花又“啊”了一声。
郭祸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带着几分惊恐:“难道……难道她不是意外致死,而是被人害死的?可是她才来采莲庄不久,跟任何人都无冤无仇,谁会害她呢?”他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我之前听父亲提起,你们在找一个六指的怪人,说他可能来过我们采莲庄,却又不见踪迹。莫非……你们怀疑是他?”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飞入一个卷轴,直朝李莲花面门而来!萧秋水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握住。
“什么东西?”萧秋水好奇地打开卷轴看了看,上面是一些潦草的图画和标记。
李莲花接过来仔细一看,神色一凝:“是狮魂的字迹。”
郭祸也凑过来看,惊道:“此人果然在我们采莲庄出现过!”
话音未落,笛飞声已大步走了进来,语气依旧冰冷:“在后院找到的,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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