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黄竹坑警校的射击场就已响起“砰砰”的枪声。沈言趴在靶场的掩体后,左手稳稳托着那把点三三左轮,右手食指轻扣扳机,目光透过准星,死死锁定百米外的靶心。
“呼——”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胸腔起伏平稳得如同静止的湖面。金血在血管里沉静流淌,将心跳的频率压到最低,指尖传来枪身轻微的震动,每一丝触感都清晰地反馈到脑海中。
“砰!”
又是一枪。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钻入靶心,溅起一小片尘土。旁边负责报靶的学员高声喊道:“十环!”
沈言嘴角微扬,没有丝毫得意,只是调整呼吸,准备下一次射击。
他是真的喜欢练枪。
倒不是因为这把点三三左轮有多精良——相反,这枪年头不短了,枪身有些磨损,击发时的后坐力也不小,子弹的初速和射程都远不如后世的枪械。但对他而言,这把能打死人的“真家伙”,带来了一种全新的体验。
两世为人,他从未接触过枪械。前世是和平年代,枪支管制严格;穿越后在京城谨小慎微,后来行走江湖靠的是拳脚功夫,空间里虽有武器,却也没机会真正使用。如今在警校,能光明正大地握着枪,感受那种金属的冰冷、击发的震颤、子弹破空的力量,让他觉得新奇又兴奋。
更重要的是,练枪对他而言,是一种全新的“修炼”。
踏山河拳讲究的是与天地共振,靠的是自身力量的爆发;而枪法,考验的是精准、冷静和对细节的掌控。风速、湿度、光线、甚至心跳的细微波动,都会影响子弹的轨迹。这恰好能磨练他对身体的极致控制力,让金血玉骨带来的协调性和敏锐度,得到更充分的发挥。
刚开始练枪时,他也并非一帆风顺。
虽然眼力远超常人,能轻易锁定靶心,但扣扳机的瞬间,手指的细微颤抖还是会让子弹偏离分毫。后坐力传来时,手臂的肌肉反应也不够自然,常常导致第二枪的准星晃动。
但他的学习速度快得惊人。
别人需要反复练习才能掌握的呼吸节奏,他一次就能找到诀窍——金血的流转让他能自由控制呼吸的深浅与频率;别人需要数月才能熟悉的后坐力反馈,他几天就能适应——玉骨的韧性和肌肉的爆发力,能轻松化解后坐力,甚至将其转化为下一次击发的助力。
不到半个月,他就成了射击场的“神话”。
五十米、八十米、一百米……无论距离多远,无论固定靶还是移动靶,他几乎枪枪十环。有一次,王教官不信邪,故意在靶心旁边粘了一根细如发丝的棉线,让他射击棉线。结果沈言一枪过去,棉线被精准打断,靶心却完好无损。
“怪物!”王教官忍不住骂了一句,眼神里却满是赞叹。他当了十几年警察,见过不少神枪手,却从没见过像沈言这样,仿佛天生就和枪融为一体的人。
除了射击,警校的其他训练科目,对沈言而言也是游刃有余。
体能训练?五公里越野,他能背着全套装备,轻松跟上队伍,甚至还能在中途帮体力不支的同学扛枪;障碍攀爬?三米高的围墙,他助跑几步,轻轻一跃就能翻过去,落地时悄无声息,如同狸猫;格斗训练?更是他的强项,面对教官的擒拿术,他总能用最简单的动作化解,既不会伤到对方,又能让对方动弹不得。
他从不主动炫耀,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展现出惊人的实力。渐渐地,“沈言”这个名字,在警校里成了“厉害”的代名词。
山东来的学员们把他当成偶像,觉得他为北方人长了脸;本地学员虽然有些嫉妒,却也不敢轻易招惹——谁都知道,这个大个子不仅能打,枪法更是神得离谱;连那些英国教官,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尊重,不再像对待其他华人学员那样随意呵斥。
雷洛更是整天“沈哥”长“沈哥”短地跟着他,没事就拉着他去射击场,看他练枪,顺便讨教技巧。
“沈哥,你这枪法到底怎么练的?教教我呗。”雷洛趴在掩体后,手里也握着一把点三三,却总是打偏,气得他直咂嘴,“我这眼睛也不瞎啊,怎么就打不准呢?”
沈言调整着准星,头也不回地说:“别用眼睛看,用心看。”
“用心看?”雷洛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感受?”
“嗯。”沈言应了一声,扣动扳机,又是一个十环,“感受风的方向,感受枪的震动,感受子弹要去的地方。你的手、眼、心,要和枪在一条线上。”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玄之又玄的废话,但雷洛知道,沈言从不说空话。他试着按照沈言的说法,闭上眼睛,感受着风从耳边吹过,感受着枪身的重量,慢慢调整呼吸……虽然还是打偏了,但明显比之前精准了些。
“有点意思!”雷洛眼睛一亮,来了兴致,“再来!”
看着雷洛认真练习的样子,沈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看得出来,雷洛虽然精明,却也肯下苦功,这种人,只要给点机会,就能一飞冲天。
警校的生活,远比他想象中更有规律,也更充实。
每天清晨出操,上午练体能和格斗,下午练枪法和警务知识,晚上还有理论课,学习香港的法律条文和警队规章。虽然课程枯燥,但沈言听得很认真——他想了解这个时代的规则,哪怕这些规则在他看来漏洞百出。
他还发现,警校里藏龙卧虎。
王教官看似严厉,格斗术却相当扎实,据说年轻时在山东老家练过形意拳,偶尔会在休息时,偷偷指点几个山东学员几招,沈言在旁边听着,也能从中领悟到几分拳理的相通之处。
还有一个负责教法律的老警官,是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对本地的帮派、家族了如指掌,讲课时常常会穿插一些“江湖秘闻”,让学员们听得津津有味。沈言从他口中,了解到不少香港底层社会的运作逻辑,比看书来得生动多了。
当然,警校也并非一片净土。
种族歧视无处不在。英国教官对华人学员动辄打骂,分配训练资源时也明显偏袒白人学员;本地学员和北方学员之间,也常常因为地域、方言的差异产生摩擦,甚至动手打架。
有一次,一个白人学员故意撞了山东学员一下,还出言不逊,骂了句“黄皮猪”。那山东学员性子烈,当场就和对方打了起来。白人学员人高马大,又练过拳击,很快就占了上风。
沈言正好路过,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
他没动手,只是站在两人中间,平静地看着那个白人学员。金血在体内缓缓涌动,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发开来。那白人学员原本还想推搡沈言,可对上他的眼神,却像被冰水浇了一样,瞬间怂了,骂骂咧咧地走了。
“沈哥,谢了!”被打的山东学员感激地说。
“没事。”沈言摇摇头,“在这里,拳头硬才管用,但别轻易动手,不值当。”
他知道,这些摩擦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江湖,在警校之外的香港街头。
随着训练的深入,沈言的枪法越来越神。
他能在移动中击中空中飘落的树叶,能蒙着眼睛靠听声辨位打中靶心,甚至能同时使用两把左轮,左右手各打一个靶,依旧保持全中。这种近乎“非人类”的表现,让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在他们眼里,沈言就是个天生的神枪手。
连英国的射击教官都忍不住向他请教:“沈,你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秘诀吗?”
沈言只是笑了笑:“多练。”
他总不能说,自己靠的是金血玉骨带来的超凡体质。有些秘密,注定只能烂在肚子里。
训练快结束时,警校组织了一次综合考核,其中射击科目是重头戏——在模拟巷战的场景中,快速射击多个移动靶,考核反应速度和精准度。
轮到沈言时,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连王教官和几个英国警官都站在一旁观望。
模拟巷战的场地里,布置着高低错落的障碍物,十几个靶位隐藏在障碍物后,会随机弹出,停留时间不超过两秒。
沈言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点三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开始!”
随着考官一声令下,第一个靶位弹出。
“砰!”
枪声响起,靶心命中。
几乎在同时,他脚下一动,如同猎豹般窜出,身体紧贴着障碍物移动,避开“敌人”的视线。第二个靶位在左侧弹出,他甚至没回头,只是凭听觉和余光判断位置,反手就是一枪。
“十环!”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靶位接二连三地弹出,位置刁钻,角度各异。沈言的身影在障碍物间穿梭,动作行云流水,枪声清脆利落,几乎没有丝毫停顿。
所有人都看呆了。
他的移动速度快得惊人,却丝毫不影响射击的稳定;他的反应快如闪电,总能在靶位弹出的瞬间完成瞄准和击发;更让人惊叹的是,他对场地的预判精准到可怕,仿佛提前知道靶位会在哪里出现。
不到一分钟,所有靶位都被击中,全是十环!
场地里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那些眼高于顶的英国教官,也忍不住用力鼓掌,看向沈言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雷洛冲上来,一把抱住沈言的胳膊,兴奋地大喊:“沈哥!你太牛了!简直是枪神啊!”
沈言笑着推开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能感觉到,经过这次考核,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力又精进了一分,金血与玉骨的配合更加默契,连带着踏山河拳的拳意,都多了几分“精准”的韵味。
“只是运气好。”他谦虚道。
王教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却连他的肌肉都没撼动分毫。老教官感慨道:“沈言,你这本事,留在油麻地可惜了。好好干,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沈言点点头,没说话。他知道,王教官是真心为他好。但他当警察,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前途。
考核结束后,离毕业只剩几天了。学员们开始收拾东西,谈论着将来分到哪个警署,幻想着穿上正式警服的样子。空气中弥漫着兴奋和对未来的期待。
沈言坐在宿舍的床铺上,擦拭着那把陪伴了他三个月的点三三左轮。枪身的磨损处被他擦得发亮,握把上甚至留下了他手指的温度。
他忽然觉得,这段警校生活,虽然短暂,却很有意义。
在这里,他第一次体验了集体生活,第一次接触了枪械,第一次在规则的框架内磨练自己。金血玉骨带来的力量,不再是单纯的破坏工具,而是有了更精细的用途——无论是射击的精准,还是格斗的克制,都让他对“力量”有了新的理解。
“沈哥,想什么呢?”雷洛提着一个包走进来,里面装满了他买的零食和酒,“今晚咱们庆祝一下,就当提前为毕业干杯!”
沈言放下枪,笑了笑:“好啊。”
窗外的月光洒进宿舍,照亮了两个年轻警员的笑脸。沈言知道,警校的生活即将结束,真正的挑战,在油麻地的街头等着他们。但他并不担心,甚至有些期待。
有这身金刚不坏之躯,有手中的枪,有踏山河拳的底蕴,更有这段警校生活磨砺出的沉稳,无论前路多么混乱,他都有信心,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挺好。
他想。
这三个月的时光,没有虚度。而未来的日子,只会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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