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疏白的掌心紧贴着玻璃隧道,虎鲸优雅地从他头顶掠过,投下一片流动的阴影。
他仰着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这场蔚蓝色的梦。
“别动。”
谢拾青突然从背后贴上来,手机镜头对准他发亮的侧脸。
温热的胸膛隔着衣料传来心跳,单疏白下意识往后靠了靠,正好被圈进对方臂弯里。
“咔嚓。”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虎鲸恰好转身,尾鳍在背景中划出完美弧线。
谢拾青把手机递给他看:“像不像在亲你?”
单疏白盯着照片里自己发红的耳尖,和仿佛要亲吻他发顶的虎鲸,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快:“是、是巧合啦……”
“那这个呢?”谢拾青变魔术似的掏出个企鹅发箍,轻轻戴在他头上,“小企鹅要不要去看真企鹅?”
冰凉的手指不经意擦过耳垂,单疏白缩了缩脖子,却乖乖任他摆弄。
发箍上的小企鹅随着他点头的动作一晃一晃,谢拾青没忍住,用指尖弹了弹那摇来晃去的毛绒团子。
企鹅馆里冷气十足,单疏白趴在栏杆上,看呆了一只摇摇摆摆的帝企鹅。
“它好像你。”谢拾青突然凑到他耳边说。
单疏白疑惑转头,鼻尖差点撞上对方的下巴:“哪里像?”
“这里。”谢拾青的拇指抚过他微微嘟起的唇,“还有……”手掌突然贴上他的后背,“走路的样子。”
单疏白正要反驳,饲养员突然宣布互动环节开始。
谢拾青不知何时拿到了VIp票,牵着他直接进了内场。
当驯养员递来小鱼时,单疏白的手都在抖。
“像这样。”谢拾青从背后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将小鱼抛向水面。
帝企鹅精准接住,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单疏白的袖口。
“它吃到了!”单疏白转身欢呼,险些撞进谢拾青怀里。
他仰起脸,发现对方正凝视着自己,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哥哥……?”
谢拾青突然抬手,摘掉他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羽毛:“开心吗?”
单疏白重重点头,发箍上的小企鹅跟着乱晃。
他忽然抓住谢拾青的衣角:“我可以……把今天画下来吗?”
“当然。”谢拾青顺势将他微凉的手包进掌心,“不过……”他俯身,在企鹅的叫声中压低声音,“得把我也画进去。”
“一定会的!”
白鲸剧场的光线暗下来时,单疏白正专心舔着谢拾青给他买的云朵。
当巨大的白鲸从水下升起,他激动得一把抓住身旁人的胳膊:“哥哥快看!”
谢拾青却看着他被蓝光映亮的侧脸:“嗯,很漂亮。”
表演进行到高潮,驯养员示意白鲸亲吻前排观众。
单疏白正遗憾坐得太靠后,谢拾青突然扳过他的肩膀:“闭眼。”
“诶?可是——”
温热的触感落在眼皮上。
谢拾青的唇像羽毛般轻柔,而远处传来白鲸喷水时悠长的鸣叫。
“现在,”谢拾青退开时,指腹蹭过他的睫毛,“你也被白鲸亲过了。”
单疏白傻乎乎地摸着被亲过的地方,直到散场都没反应过来——真正的白鲸,根本不会亲吻观众席上的人。
纪念品商店里,谢拾青由着单疏白在货架间穿梭。
当小孩抱着企鹅玩偶犹豫时,他直接拎起最大的那个塞进购物车。
“太贵了……”单疏白小声抗议。
谢拾青弯腰,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刚才谁说要听哥哥的话?”
最后他们买了情侣款的企鹅马克杯,单疏白的那只肚皮上写着baby penguin,谢拾青的则是Keeper。
结账时,店员笑着问:“要包装成礼物吗?”
“不用。”谢拾青接过袋子,十指自然地与单疏白相扣,“是家用品。”
单疏白直到逛到下一个地方才后知后觉地脸红——家用品的意思,是要一起用的意思吧?
谢拾青刚排队买到单疏白最爱的荔枝玫瑰冰茶,手机就震了起来。
定位软件弹出提示——【您关注的单疏白已离开定位区域】。
他皱眉转身,恰好透过水族馆的玻璃幕墙看见惊人的一幕:
单疏白站在人群中央,身上只剩一件纯白短袖。
夏日阳光穿透轻薄布料,勾勒出少年纤细却不单薄的腰线。
他正弯腰将浅蓝条纹衬衫递给一个蹲在地上的女孩,露出的手臂线条如玉般莹润。
“先用这个挡一挡。”单疏白的声音很轻,却奇异地穿透了嘈杂。
女孩颤抖着抬头,撞进一双盛满星子的眼睛。
少年微翘的刘海垂落额前,鼻尖缀着细小的汗珠,整个人像块刚出蒸笼的白玉糕,散发着荔枝茉莉的甜香。
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突然变得刺耳:
“装什么好人……”
“那女的裤子上都是血……”
“恶心死了……”
单疏白耳尖通红,却坚定地打开手机地图:“附近有便利店,我去买……”他声音越来越小,卫生巾三个字几乎含在嘴里。
女孩突然破涕为笑。
这个笑容让单疏白松了口气,转身朝出口跑去时,发梢在阳光下跃动着碎金般的光泽。
谢拾青站在椰子树后,看着他的小玫瑰像阵风似的掠过纪念品商店。
少年跑得太急,在拐角差点撞到人,连忙鞠躬道歉的样子让谢拾青心尖发软。
单疏白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处,谢拾青便握着冰镇荔枝玫瑰茶大步走过去,人群不自觉地为他分开一条路。
他在女孩面前蹲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请问,这件衣服的主人去哪了?”
他装作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想让女孩放松一些。
女孩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刚刚才从一个漂亮得过分的少年那里得到安慰,转眼又见到另一个英俊得不像话的男人,一时间结结巴巴:“他、他去帮我买……”她脸一红,声音越来越小,“那个……”
谢拾青的目光扫过女孩狼狈的裤子,瞬间明白了状况。
刚才站的有些远,人群又太嘈杂了,只看的见但听不见声音。
他唇角不自觉扬起——他家小孩果然很心软了。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谢拾青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女孩指了指出口:“他说去便利店……”
谢拾青点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
他注意到女孩仍在微微发抖,便将原本给单疏白买的垫肚子的热牛奶递了过去:“先喝点热的。”见女孩犹豫,他补充道:“放心,是新的,还没开封。”
等女孩接过牛奶,谢拾青起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他记得水族馆楼上有家快时尚店,应该能买到合适的衣物。
二十分钟后,单疏白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提着便利店袋子,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
他惊讶地发现女孩已经换了一条米色长裙,正捧着杯热牛奶坐在长椅上。
“诶?你已经……”
女孩眼睛一亮:“你回来啦!”她指了指身上的裙子,“你朋友帮我买的。”
单疏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哥哥来过了?”
“嗯!”女孩用力点头,“他让我告诉你,他在海报场所等你。”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补充:“你们……都是很好的人。”
单疏白的耳尖又红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塑料袋,突然觉得胸口暖暖的——原来即使分开行动,他和谢拾青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当单疏白小跑着赶往到场地时,谢拾青正靠在栏杆边等他。
男人手里拿着两杯饮料,一杯冰镇荔枝玫瑰茶,一杯热牛奶。
阳光透过水族馆的玻璃穹顶洒下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哥哥!”单疏白眼睛亮晶晶地跑过去,“你怎么知道——”
谢拾青将冰茶递给他,顺手揉了揉他汗湿的发顶:“因为你,而我被你感染了。”
单疏白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咬着吸管偷偷笑了——原来温柔也会传染,而他和谢拾青,都是心甘情愿被感染的那个人。
单疏白亦步亦趋跟着他一起走,突然小声问:“哥哥不觉得……那个很脏吗?”
谢拾青驻足,转身望进他眼底:“月经是子宫在为生命做准备。”指尖拂过少年微蹙的眉心,“怎么会脏?”
灯光穿过玻璃里的海水,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单疏白突然觉得,谢拾青掌心的温度,比水族馆的蓝光更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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