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沈兖楚整个人陷在蓬松的被窝里,怀里还残留着苏清珏的温度和淡淡的柠檬薄荷香。
他无意识地收紧手臂,却只捞到一团空气,不满地皱了皱眉,又往枕头深处埋了埋。
苏清珏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
他看了眼腕表,俯身去掀被子:“七点四十了。”
沈兖楚立刻卷着被子滚到床的另一侧,声音闷在被子里:“再睡五分钟……”
“你八点二十有晨会。”苏清珏冷静提醒,伸手去拽被角。
被子卷纹丝不动,反而裹得更紧了,活像只巨型蚕宝宝。
苏清珏眯起眼,突然单膝跪上床垫。
冰凉的手指探进被窝,精准找到沈兖楚睡衣下裸露的大腿内侧——
沈兖楚瞬间弹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凌乱的睡衣和炸毛的头发。
他瞪大眼睛看着罪魁祸首:“你——”
苏清珏已经利落地退到安全距离,把领带扔到他脸上:“三分钟,不然我就自己开车去学校。”
——再狡猾的狐狸,也敌不过驯兽师精准拿捏的弱点。
沈兖楚一边刷牙一边咬牙切齿地想:今晚一定要把这笔账连本带利讨回来。
晨光爬到落地窗走进衣帽间悄咪咪的看着两个人类的一举一动。
沈兖楚懒洋洋地倚在衣柜旁,手指勾着一件深灰色衬衫晃了晃:“这件配哪条领带?”
苏清珏正单膝跪地整理他的公文包,闻言抬头扫了一眼:“银灰色斜纹。”
“帮我穿。”沈兖楚得寸进尺地张开手臂,睡衣领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锁骨上未消的咬痕。
苏清珏眸光微暗,却顺从地接过衬衫。
指尖不经意擦过沈兖楚的腰腹时,明显感觉到对方呼吸一滞。
他故意放慢系扣子的速度,从下往上,一颗一颗,直到喉结下方才停手。
“领带。”沈兖楚嗓音发紧,盯着近在咫尺的睫毛。
苏清珏将领带绕过他后颈时,突然收紧布料将人拉近。
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错:“这样系……沈少爷满意吗?”
沈兖楚喉结滚动,正想低头吻他,却被灵巧地躲开。
苏清珏已经利落地打好领结,指尖在领带结上轻轻一顶:“好了。”
玄关处的纠缠来得猝不及防。
沈兖楚将人压在镜面上亲吻,手掌顺着毛衣下摆钻进去,指腹摩挲着紧实的腹肌:“没课了就回来……在家乖乖等着哥哥……”
苏清珏突然屈膝顶了顶他大腿内侧:“哥哥快迟到了,不着急?”
“操……”沈兖楚红着眼又亲了他一口才摔门而出。
车内,沈兖楚烦躁地扯松领带。后视镜里,别墅越来越远。
他现在就想让司机调头,把那个撩完就跑的小混蛋按在床上,从锁骨咬到腰侧……
一周不准咬?
简直是酷刑。
而此刻的别墅里,苏清珏已经换回沈兖楚的睡衣。
偏大的领口滑到肩头,他低头嗅了嗅袖口——苦橙与黑咖啡交织的气息,像沈兖楚本人一样矛盾:
表面是研磨咖啡的苦涩深沉,内里却藏着柑橘汁液的酸甜。
手机屏幕亮起课表提醒,苏清珏勾唇按下删除键。
——哪有什么早八?
不过是狐狸给猎人设的甜蜜陷阱。
而会议室里的沈兖楚突然打了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算计他。
落地窗外的阳光将办公室镀上一层金边,沈兖楚的钢笔在文件上划出利落的签名。
时钟指针走过十一点,助理轻轻放下咖啡杯时,他忽然瞥见文件夹里夹着的大学捐款意向书——
建筑系专项基金几个字让他笔尖一顿。
这是前几天准备要办的,结果被各种旖旎心思搅得忘了个干净。
“下午的会议推迟半小时。”沈兖楚打发走助理,摸出手机给谢拾青打电话。
果然,三通呼叫都石沉大海。
沈兖楚嗤笑着编辑短信:
【大学捐款的事不要忘了,这是个稳赚不赔的项目。】
点击发送时,眼前浮现谢拾青把单疏白按在怀里亲的画面——这厮自从谈了恋爱,公司估计都快成摆设了。
要是被谢老爷子知道,估计腿得断一断。
此刻的谢拾青正慢条斯理地擦着碗碟。
水珠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落,他忽然想起今早单疏白指尖沾着的面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推开卧室门时,意外发现他的小兔子没躲在被窝,而是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发呆。
阳光给那截白皙的后颈镀上蜜色,连发梢翘起的弧度都乖巧得让人心痒。
“在想什么?”谢拾青挨着他坐下。
单疏白这次没被吓到,只是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小声控诉:“哥哥每次亲得太凶了……”他无意识地揪着地毯绒毛,“像……像路由器过载一样,要缓好久……”
谢拾青呼吸一滞。
他的小兔子居然会用这种比喻了——明明连被亲到腿软都要害羞,却认真思考着这种事的感受。
“我太喜欢你了。”谢拾青将人搂进怀里,鼻尖蹭过泛红的耳垂,“原谅我好不好?”
单疏白把脸埋在他肩窝轻轻点头,发丝间茉莉混着荔枝的甜香扑面而来。
谢拾青收拢手臂,感受着怀中人温软的触感,某种黑暗的愉悦在心底滋长——
想看他哭。
想听他带着哭腔说哥哥慢点。
想把他欺负到眼尾通红再温柔地哄。
这些念头像野草般疯长,谢拾青自己都惊讶于这份暴虐的占有欲。
可当单疏白仰起脸,用纯粹信赖的目光看他时,那些阴暗心思又化作更汹涌的爱意。
“小白兔。”他叹息着吻上那截雪白的脖颈,在动脉处留下淡红印记。
最纯洁的猎物,才能唤醒猎人最深的渴望。
而此刻的沈兖楚正对着手机皱眉:
谢拾青居然连微信都没回,看来是真打算当昏君了。
谢拾青的确没打算去公司,至少没打算上午去。
就算变成纣王又如何。
理解纣王,不是为其暴行辩护,而是试图探入那被欲望吞噬的人性深渊。
所谓昏聩,往往并非源于单一的恶,而是一场灵魂的缓慢塌陷。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本是人之常情。
但对一个拥有无限权力的君王而言,这寻常的“喜欢”会异化成何等骇人的巨兽?
它不再是对美的欣赏,而是对“占有”与“支配”的无限确认。
美人,于是成了权力最鲜活的战利品,是证明“朕即天下”的感官注脚。
这份痴迷,本质是对自我权力的极致陶醉与膜拜。
因此,理解他,便是理解人性中那未被约束的欲望所能引发的恐怖链式反应。
他并非天生恶魔,他或许只是率先跌入了那个陷阱:将个人的私欲与国家的权柄完全等同。
他要满足的早已非妲己一人,而是那个被权力无限放大的、永不餍足的自我。
一切礼法、忠言、民心,都成了这自我膨胀之路上的碍眼碎石,必须被残忍踢开。
他的堕落,是一面给所有掌权者的黑色镜子。
我们理解他,是因为我们看清了那条从“我想要”到“我可以”再到“我必须”的毁灭之路。
这不是遥远的传说,而是人性在绝对权力催化下的必然腐化。
超越他,并非要做更昏庸的君王,而是清醒地认识到这份潜藏在人性中的黑暗动能,并以制度、道德与自省筑起堤坝,防止它决堤泛滥。
理解纣王,最终是为了确保无人再成为纣王。
主要就是怀里的人太招人疼了,根本不舍得放下他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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