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汀:“就算你说爱一个人是爱他的灵魂,那也要有什么特质让你去爱,他的性格,他的脸,他的包容心还是他实力强到令人着迷。”
因迪戈小声吐槽:“这都是为不爱找的借口,要是真的爱怎么会在乎那些。”
钱汀认真道:“恋爱脑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因迪戈反驳道:“维瑞利亚就算变得很丑,好赌,脾气暴躁我也不会变心!”
维瑞利亚捂住脸,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钱汀问:“你是爱情至上主义吗?”
因迪戈不说话,钱汀却懂了,“你喜欢她的美丽,她温柔的性格,自以为爱上了她的灵魂,于是你认为不论她怎么变你都不会放弃爱她。”
“可这本身就是枷锁啊,你有权利随时收回你的爱,在你发现她不再爱你的时候,在你发现她变了的时候,如果她变得面目全非你还爱她,那我觉得这可能更多是习惯,你习惯了去爱她,仅此而已。”
因迪戈目光沉静,没有因为她说的话动怒,“你不相信爱。”
钱汀目光怜悯,像是在看不听话的孩子。
因迪戈没有被激怒,在与维瑞利亚相处的过程中她也变得没有那么暴躁,她和钱汀讲道理,她要摆出自己的观点,“你只相信自己的理性构筑的爱,一定要有理由,一定要有终点,一定会因为改变而消失。”
“可人生不讲逻辑,我承认你说的,我喜欢她的外貌,喜欢她的性格,但她变了她就不是那个人了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衷心希望她能更自私一点,她真的变自私了我就不爱她了吗?”
“人都是会老的,老了一样会变丑,难道我就要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事放弃爱人吗?”
因迪戈不但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还顺手捅了钱汀一刀:“你小时候肯定很缺爱,不然也不会觉得爱一定要有理由和条件,并且会因为失去这些条件就被抛弃。”
“你说他(蛇人)没有勇气,你自己不是也没有吗,我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要轰轰烈烈,等不爱了该放手就是要放手,这是爱人的勇气。”
钱汀张口结舌,只反驳出一句:“我不会被抛弃,要抛弃也是我抛弃他们。”
因迪戈小声问维瑞利亚:“我是不是把她说哭了?”
维瑞利亚也小声地说:“你要不要和她道个歉?”
因迪戈拒绝:“我又没说错。”
“阿汀……”
丁无嗟犹豫着伸出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他仔细一看发现钱汀只是有点茫然,并没有预想中的难过,他松了口气,拍拍钱汀的肩膀,“她说的有点道理,但不是全都有道理,听一点就好了,咱们认识这么久,你不也变了很多吗,我们有因为你的改变不喜欢你吗,没有吧。”
“所以啊,人的感情是最难预料的,也最影响这个人的。”
严承云也安慰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是现实往往不会这么发展。”
余笑:“因为对象变丑、破产,分手的比比皆是,你说的本来就很对,只不过还要考虑到两点,有的人重感情懂责任,有的人唯利是图。”
“我看她才是,那个精灵,别太高兴,哪天这个妹妹的激情退去了,你可是要被她弃之如敝履的啊。”
“最能维持一段关系的可不是爱,爱情瞬息万变,供求关系可不会,只要有所求,她就不可能离开你,除非你贱到不要人也不要爱,只默默付出。”
“我一般叫这种人智障,不过你们好像喜欢叫这种人情圣。”
林向晚不懂,并大为震撼,他迟钝的神经到这一刻才发现——余笑为什么这么维护钱汀???
钱汀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因为她爱我爱的深沉。”
林向晚直接无视钱汀的胡言乱语,直奔余笑而去,“为什么?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余笑:“从我第一次向她寻求庇护起,我就有责任这么做。”
是的,寻求庇护,余笑当时想加入一个实力强悍的队伍,于是盯上了尚且稚嫩的钱汀,好哄骗且拥有话语权。
当时,钱汀本人没有多大能力能保护她,但她在尽自己的努力,而且即使看出了她的想法,也没有低看她。
余笑能感觉出来,钱汀对这种行为没抱偏见。
还主动带着她去见那些她本来很难接触到的人,那可以是人脉,可以是跳板,可以让她不再困于原来的生活。
但她本身还是个孩子啊,自小父母双亡,基本没有感受过爱,来到这里获得了很多爱,这和穷人乍富一样,但钱汀性格却有些小心翼翼。
她无时无刻都在想要怎么证明他们对自己的爱,又不敢,害怕会失去,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找寻不到解脱。
余笑曾去找霍思了解过钱汀在迷宫的经历,说的矫情一点,那个变态带给她的伤害,恐怕还没有她得知自己是替身来得大。
“那本不该是我的,我只是有一点点幸运,被投注了目光,被赋予了连自己都不清楚的爱。”
——“那就不叫爱。”
这是两人在某个时间的对话。
那不叫爱,钱汀对着这几个字思索很久,在痛苦中寻求痛苦,以求得到解脱,是傻子。
她就像那个傻子,渴求爱,希望自己正在被爱,又要不断告诉自己,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不在我父母去世的时候出现,为什么不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出现,为什么偏偏要在,我鼓足勇气做出改变的时候出现。
他们喜欢的样子会是什么样子呢,钱汀经常思考这个问题。
即使是后来她表现的不在意,也只是类似于自暴自弃的彻底放飞。
她依旧不自由。
一个傻孩子能想到的最好处理办法就是无所求,只要不对他们有期待,只要不渴求得到回应,就能不受伤害。
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不会被抛弃。
也许是同为女性,余笑能更清晰的感受到这些微妙的情感,也许是真的同情或者关爱这个超级无敌幸运又超级倒霉的小孩。
也许是那杯加了太多糖的奶茶。
偏爱就是这样,没有完整的逻辑,也不讲道理。
钱汀看向余笑:“不要偷偷在脑海里过我的一百零六种死法好不好?”
看吧,就连被偷窥想法都觉得无所谓,爱看就让她看。
钱汀刚刚哭了吗,泪水确实在眼眶里打转,但她擦掉了,在还没流出来的时候,她无法有力反驳因迪戈的话,因为她从没有爱过一个人,爱情的爱。
爱是有相似性的,爱情友情亲情,你在爱一个人的时候,想她好,希望她幸福,为她付出奉献,因为自己能帮到她的忙而开心。
爱是付出,是常觉亏欠,但同样也是想要。
想要亲人无条件包容自己,想要朋友和你同样珍视这段友情,想要爱人热烈的爱。
她没有经历过,她无法理直气壮说出是这样或者不是这样。
至于为什么眼睛泛酸,因迪戈确实戳痛了她,但那又能怎样,总有一天她能真的不在意。
在她游历完大山河川之后,在她见识过天地广阔之后,在她凭自己的努力完成一桩桩一件件大事之后。
她相信那一天迟早会到来。
“他们刚刚是吵架了吗?”塔莉安问温松。
温松迟疑道:“应该是吧。”
钱汀摇头:“没吵架,这只是意见不合进行一些争论,虽然没争出结果。”
“你对吵架和争论的定义是什么?”温松好奇。
钱汀随口道:“吵架不讲道理,争论要讲道理,所以吵架之后可能会冷战,但争论不会。”
“不冷战吗?我还挺生气的。”因迪戈对维瑞利亚道。
维瑞利亚不解:“你戳她的痛处,她队友帮忙骂回来,很公平。”
因迪戈:“可她骂你!”
“她没有,她只是在讲道理,你不要对号入座。”
被忽略许久的实验品们:“………………”
“都闭嘴。”岑林冰冷冷的声音响在屋内。
见众人安静下来,他操作轮椅到窗边,“现在是课堂提问时间。”
“为什么蛇人要把遗言刻在窗台上。”
被他的气势和理所当然的态度镇住,其他玩家认真思索起来,他的队友们为了给他面子,也假装思考。
塔莉安:“首先排除窗台的材质适合雕刻。”
温松:“他的那位朋友很可能经常从窗户进来,甚至可能是那位朋友习惯性停在窗边,是鸟吗?”
“不过也可能是爬行类……”
岑林没说对不对,“下一个问题,蛇人的雕刻工具是什么。”
钱汀秒答:“钥匙。”
丁无嗟摸着下巴思索:“也有可能是鳞片。”
余笑表情平静,“拿你头盖骨雕的。”
……
岑林:“你………”
“我怎么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这张嘴。”
“谢谢。”
温松蹲下看了看浴缸底,猜测道:“钥匙会不在在他肚子里?”
塔莉安不理解:“谁会吞钥匙啊?”
钱汀:“只听说过吞金自杀的,他自杀也不至于吞钥匙吧。”
“我更倾向于他是把自己饿死的。”
林向晚大惊:“好痛苦的死法!”
温松对钱汀说:“从你刚刚说的意象来看,吞掉钥匙对他来说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有道理啊,但剖开肚子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温松:“刚好,他不是想死吗,我们可以帮他一把。”
钱汀纠结片刻,“不然我们还是再看看这栋楼,如果实在没有再说?”
丁无嗟赞同:“为了一个可能性去杀人,即使那个人本身就不想活也不太好。”
塔莉安提出一个新想法:“如果任务其实是让我们带着他离开这里呢,让困在这里不得解脱的灵魂得以自由。”
李乐文看看左右,“怎么回事,都变得这么感性?”
“你又笑什么?”
钱汀摆摆手,“没事,听到了个笑话,真的很好笑。”
塔莉安越说越觉得有戏,“不然我们把他带下去,说不定门就自己开了!”
岑林:“说不定钥匙被他朋友叼走了呢。”
“如果是被叼走的,那他肯定还会回来,我们可以在这里等。”
丁无嗟:“那就都试试呗,”他问蛇人:“你能不能自己走,二楼有个大章鱼,我们要搬你下去的话不好搬。”
“我不想离开这里。”蛇人摇摇头。
“你就当帮我们一个忙,我们不会强迫你的,只是需要你下去一趟,你不走我们还能把你绑走吗?”
蛇人艰难从浴缸里翻出来,和丁无嗟塔莉安几人往楼下走。
长长的尾巴拖在后面,如果不是气质颓靡,还有几分帅气。
钱汀不和他们一起,自己去看了母鸡,确认过她话语真实性后,问她:“你不会难过吗?”
她说不出话,但在心里想:“日子怎么样都要过下去。
“如果有人能把你变回原样,给你报仇的机会呢,你会放弃这些孩子吗?”
母鸡内心的天平不断摇晃,但最终落在不会上,我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我要对他们负责。
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人和鸡的也不一样,钱汀无法去评判对错。
非要形容大约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又佩服她的包容和伟大。
稚子何其无辜,可她是更无辜的那个。
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钱汀问小白蛇:“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小白蛇竟然口吐人言,“它们在一个森林周围安家,我不知道她怎么样,但是她的孩子们经常捕杀人类。”
“最后被相关部门抓走了。”
钱汀:“实验室的相关人员呢?”
“能跑掉的都跑了,跑不掉的大部分被判死刑,小部分研究员被秘密招募,为政府做秘密实验。”
钱汀:“还是这种实验吗?”
“对。”
钱汀:“你竟然能说话。。。”
小白蛇非常适应她总是跳跃的话题:“一个小设定而已,不费多少功夫。”
“好烦。”
小白蛇:“在心里跟你说话你当听不到,回答你问题还嫌我烦,脾气见长啊汀汀。”
钱汀一脸郁闷,“没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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