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到自己的强大是一个过程,但同样的,她缺乏一颗坚韧的心,不是说她不够勇敢坚强,只是共情带来的副作用。
被情绪支配是她人生的常态,这是无论多少次实践都无法消除的。
但她已经在极力消除这些影响了。
从那个诡异的空间出来,钱汀就看到了担心蹲在自己面前的小可怜。
她勾唇笑了一下,一时冲动,道:“亲我一下。”
纸眼睛一下子发亮,很想问都不问朝钱汀的嘴唇吻去,但是忍住了,问了一句:“嘴可以吗?”
钱汀不说话,她在思考,要是真亲了,是不是就回不去了,当然本来也没有回头路可走,她已经在尝试接受纸了。
甚至想过先多去谈几个,说不定就能正常面对他了。
因为喜欢,所以想珍重,害怕自己不能负责到最后,也害怕对方不能负责到最后。
见钱汀沉默,纸叹了口气,轻轻落了一吻在她额头上,小声在她耳边道:“下次还回来。”
他才不会错过每一次机会嘞。
“哦呦呦,小猫~”林向晚挤眉弄眼嘲笑钱汀。
钱汀困惑:“啊?”
纸指了指舞台后的大屏,那位舞者,不仅喜欢说话,还喜欢向全世界展示自己。
林向晚就用那种贱嗖嗖的表情瞅着钱汀:“哎呦小猫醒了?”
钱汀扯过纸身上的斗篷盖住自己,整个人差点钻进他衣服里,发出社死的声音:“有没有地缝给我钻一下……救命。”
纸笑眯眯隔着衣服摸摸头,“小事嘛,我不会笑你的。”
“我已经听到笑声了!”钱汀锤他一下。
纸收住笑脸问钱汀:“杀死一只鸟儿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钱汀还是不愿意见人,声音闷闷的,“杀死一只鸟儿的最好办法,就是无论它在争吵还是呼喊,你都写成小鸟在歌唱,无论它在诅咒还是哭泣,你都写成小鸟在歌唱,无论它在哀求还是呻吟,你都写成小鸟在歌唱。”
纸:“就是抹杀她的主体性,从不正视她的愤怒她的想法,不去思考她的逻辑,只把她当成没有灵魂的展品。”
林向晚把她拉出来,“谁敢看轻你啊,你竟然还会因为这种事情烦恼。”
钱汀摇头道:“不是我,是她。”
她看向舞台上已经僵硬不动的舞者,不复与她争论时咄咄逼人的姿态。
钱汀跟人争论的时候毫不留情,真正去看待这个人的时候,又同情心泛滥。
“在话剧社,她经常是女二号,好不容易当一次女一,就会被人议论,她是怎么当上女主角的,是不是和老师睡了。”
“她愤怒,厌恶她的人说是恼羞成怒,‘喜欢’她的人说是娇嗔。”
“她争辩,厌恶她的人说是强词夺理,‘喜欢’她的人说是可爱。”
林向晚同情道:“那她还怪惨的。”
哈亚持不同意见,“她在里面那么说钱汀,难不成也是被影响的?我看未必。”
钱汀:“所以说啊,她和那些人是一样的,她承受了那种对待,然后继续那么对待别人,因为她没有意识到不对。”
“她享受喜爱者对她的‘美化’、‘无脑追捧’从不觉得他们是把她当成了花瓶,当成了性客体。”
“虽然别人的恶意揣测的确令她作呕,但她也无法明确意识到,自己也在这么恶意揣测别人。”
林向晚听风就是雨,“那她还怪笨的。”
钱汀烦他,“你不也一样双标,别瞎说话霍霍别人。”
林向晚故意恶心钱汀:“呦,小猫生气了~”
钱汀捂脸蹲下,“你别说了,过不去了是吧?”
林向晚哈哈大笑,“我说一辈子,够我乐好久了。”
纸:“你是没看到白,他被人追着喊少爷,”他模仿起阿姨惟妙惟肖:“少爷好久没有这么活泼了。”
林向晚笑的更大声了,“这是什么社死专场吗啊哈哈哈哈哈哈。”
钱汀目光幽幽看着他,“下次我也这么对着你说,你等着。”
林向晚毫不害怕,眼睛里没有对社死的恐惧,只有对当少爷的期待。
不仅如此,还兴奋的追问钱汀什么时候这么做,能不能挑人多的时候。
李如奕笑道:“你朋友还真招人喜欢。”
钱汀不打算把捂脸的手放下来了,生无可恋道:“是啊。”
“对了对了,你当时捂着额头笑什么?笑穴长额头上了?”谢过李如奕道夸奖,林向晚追问。
钱汀:“我高兴,她认为我是最有威胁的那一个。”
“哦,”这个回答不能让林向晚也高兴:“你也太没意思了,你说你突发羊癫疯都比这个好。”
说罢他兴奋的对李如奕道:“欸你跟我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她是不是还是个菜鸡?”
这么久没见人快把孩子憋死了。
哈亚好奇问钱汀:“她死了吗?”
“没有。”钱汀摇头道:“但是受到了重创。”
“我去看看。”
丁无嗟走进来的时候,钱汀的手正放在舞者合拢的膝盖上。
他问林向晚:“这怎么跪下了?”
林向晚:“被钱汀揍懵逼了。”
“她想永远留在舞台上。”钱汀突然跳起来,撤离舞者身边,几个翻身跳下舞台,舞者本来要起身的动作停下,又跪了回去。
丁无嗟:“这是她的愿望?”
钱汀点头:“这是她的愿望。”
“她怎么敢的啊,”哈亚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敢许这种愿望。”
深夜,女孩站在镜子面前,镜子里的自己多了几分憔悴,她日常就是在这里护肤。
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她对自己的脸可谓是十分在意。
可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其实也该高兴的不是吗,王亭蕴死了,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女主角。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自觉出了神,回过神却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叫出声,慌乱间她后退几步,绊倒在地上。
镜子里属于她的脸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黑暗中只有一片亮色,那是一个女孩,她不停举刀再狠狠刺下,血肉在刀刃与皮肤接触处溅起红色的水花,隐约可见飞起的肉屑。
不巧,两个人她都认识,一个和她一样是话剧社的成员,两人搭过戏,也一起聚过会,另一个则是他的追求者。
镜中的女孩突然转头看向她,她再也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便浑浑噩噩去了道具间,虔诚的握紧猴爪,钱汀甚至能感觉到那枯树皮一样的手感。
也能听到女孩的愿望,“我想要,永远站在舞台中央。”
听完钱汀的讲述,丁无嗟立刻道:“是王晓静。”
他们后来询问过,但确认了王晓静除了献祭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钱汀:“王晓静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她没有在杀人的时候看到过别人。”
几人坐下来梳理现状,由话很多的林向晚向丁无嗟解释,解释到一半他也需要问问哈亚,因为他是中途赶来的,也不完全了解全貌。
听完丁无嗟问钱汀:“那两个黑色空间,你觉得是一样的吗?”
钱汀点头:“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她俩背后绝对还有个终极大boSS,我猜是我们从魔镜嘴里问出来的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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