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公主!”
太医不敢怠慢,刚要迈步走向岁无忧,手腕却被昭仁帝一把攥住,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先给兰嫔看!”
昭仁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底翻涌着焦灼:
“龙胎若是有失,朕唯你是问!”
太医吓得心头直哆嗦,哪敢违逆圣意。
他慌忙避开长公主冰寒刺骨的目光,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手忙脚乱地放下药箱,俯身探向兰嫔的脉搏。
指尖搭上腕脉,他脸色微微一变。
沉吟半晌,才硬着头皮开口:
“回禀皇上,兰嫔娘娘这胎……本就根基不稳,瞧着像是一直靠保胎药强吊着,依臣看,流产怕是迟早的事……”
他若不实话实说,皇上定会怪罪他医术不精。
可这话出口,又不知会惹出多少风波。
这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昭仁帝心上。
他一脸不可置信,目光从太医脸上挪到兰嫔惨白的脸上,声音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疲惫:
“兰嫔,你……和朕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谓的“龙胎”,从一开始就藏着猫腻。
“哼哼……”
长公主发出一声嗤笑,眼中满是失望与嘲讽:
“疏影,抱着你们郡主,咱们出宫。这肮脏地方,多待一刻都嫌晦气。”
萧承曜坐在轮椅上,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一切,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峭。
父皇,被您视若珍宝、百般维护的妃嫔这般利用,这滋味,一定很好受吧?
兰嫔见太医戳破了真相,哭得愈发凄厉,却不敢再看昭仁帝的眼睛,只一个劲地喊着:
“陛下……臣妾冤枉……是他们陷害臣妾……”
昭仁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最后一点怜惜也烟消云散,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案几,杯盘碎裂声惊得众人噤若寒蝉。
“将兰嫔拖下去,打入冷宫。”
他声音嘶哑,带着压抑的怒火:
“查!给朕仔细查!查清楚她这胎到底是怎么回事,查清楚她背后还有谁!”
侍卫们不敢耽搁,立刻上前架起哭闹的兰嫔往外拖。
“陛下,您怎能如此狠心......陛下......”
兰嫔挣扎着回头,眼中满是怨毒,却终究被拖出了暖阁,哭声渐渐远去。
萧辰瑞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连头都不敢抬。
兰嫔没有告诉他,这胎竟是靠药物吊着的。
这一下,不仅没算计到岁无忧,反倒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长公主早已带着岁无忧离开,暖阁内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满殿惶恐的众人。
昭仁帝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护了这么久的人,原来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高总管躬身陪在他身边:
“皇上喜怒,您要保重龙体呀。”
昭仁帝摆了摆手,声音疲惫不堪:
“都散了吧。”
他长袖一甩,抬脚出了暖阁。
参加宫宴之人,个个小腿肚发软,大气都不敢出。
这种宫闱密事,是他们可以看得吗?
见昭仁帝离开,众人才心有余悸,重重松了一口气。
长公主一行人上了马车,刚坐定,岁无忧便倏地睁开眼,冲着众人嘻嘻一笑,眼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
“大姐姐……”
岁长乐连忙拉住她的手,盯着她的嘴角:
“你嘴巴……可是受了伤?”
她知晓岁无忧没有中毒,可嘴边溢出的鲜血可是实打实的。
岁无忧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舌尖下意识舔了舔唇角,倒吸一口凉气:
“不打紧,只是咬破了舌头,疼死我了。不过能顺利脱身,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长公主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眼底嗔怪里裹着心疼:
“下次不许再这么冒险,可是把外祖母吓坏了。给外祖母看看,你舌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若不是无忧倒在她怀中的时候,悄悄拽了拽她衣角,她当时绝对会亲手杀了兰嫔。
岁无忧顺势往她怀里一钻,撒着娇蹭了蹭:
“真就是小伤嘛,我心里有数的!不过说真的,兰嫔那厮确实憋着坏想算计我,还好被我先下手为强,反将了她一军。”
众人皆是一愣,脸上满是诧异。
温时宜眉头微蹙,沉声问道:
“无忧,兰嫔何时对你动的手脚?宫宴上,我们一直盯着她的举动,倒没见她有什么异常。”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
“难道是那杯茶?她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你下毒?”
岁无忧窝在长公主怀里,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方丝帕,慢悠悠道:
“一开始我也摸不准她唱的哪出,可那茶水一入口,我就全明白了。”
岁长乐本就揪着心,见她卖关子,忙追问:
“大姐姐,兰嫔到底是怎么算计你的?”
岁无忧嗤笑一声,抬眼看向众人:
“乐儿,你有没有留意暖阁里点的是什么香?”
温时宜凝眉回想片刻,摇了摇头:
“那香气甜而不腻,柔中带韵,倒不是咱们寻常家用的熏香,当时只当是宫里的稀罕物,没太在意。”
“问题就出在这香上!”
岁无忧一拍手,眼中闪着精光:
“咱们在暖阁看了半场歌舞,兰嫔才端着茶水过来。她那茶水里掺了极少量的曼陀罗粉,单喝没什么大碍,可一旦和暖阁里的熏香混在一处,便能瞬间让人陷入癫狂,做出些疯疯癫癫的事来。”
长公主闻言,抱着岁无忧的手臂猛地一紧,眼底闪过后怕:
“原来如此!她本就怀胎不稳,只要你喝了那茶,陷入癫狂,她便可顺势栽赃,把落胎的罪名全扣在你头上。到时候人赃并获,真是百口莫辩!这心思,也太歹毒了!”
岁长乐听得后颈冒起一层冷汗,声音都有些发颤:
“如此一来,众目睽睽之下,大姐姐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岁无忧缓缓点头,脸上却漾开一抹得意的笑:
“还好我机灵,一闻那香就觉得不对劲,要不然今儿可就栽进去了。最难得还是季表叔,简直和我配合的天衣无缝。”
她顿了顿,语气沉了沉:
“那暖阁里的熏香,看着寻常,细品却和市面上的熏香大不相同,用料刁钻,配比精妙,绝非普通匠人能制出。我猜,兰嫔身边定有个制香高手,或者……她自己就极善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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