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尘回到办公室时,正撞见几个人在翻她的东西。文件夹被塞进纸箱,桌上的论文散了一地,她心头一紧,厉声问:“你们是谁?动我东西干什么?”
“霍小姐,有人让你马上走人。”领头的人头也不抬,把最后一摞书扔进箱里。
霍尘攥紧了拳。争辩无用——她早该明白,在这些老油条面前,她的坚持不过是自不量力。她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论文,自己动手往纸箱里装。身后传来嗤笑声:“臭丫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她没回头,拖着纸箱走出科研所。八年本博连读的心血,就这么成了泡影。站在街心,她忽然迷茫:生日与出生时何其相似,都是一无所有。她是搞学术的,斗不过职场的弯弯绕,如今只能自谋生路,可脚下的路,该往哪走?
她想给曾外祖母打个电话,听筒里却只有忙音。一分钟后,她挂了电话,看着黑屏自嘲地笑——这两年为苏云清的手术,她路过每座医院都要进去打听,现在想来,倒像个多管闲事的傻子。
她向来没什么朋友。自诩高智商的她,总觉得和眼高手低的人交往是浪费时间——就像那次在雪山上,她救了几个没带氧气、高反濒死的“英雄”,把他们连拖带拽送到大本营,自那后,更懒得应付那些空谈理想的人。
好在她生在富裕人家,父母恩爱给了她极强的自愈力。找到出租屋时,她倒松了口气:一室一厅,没厨房,厕所共用,典型的单身公寓。她忽然想做饭,哪怕只是给自己煮碗面。躲在公寓里三天,悲怆慢慢褪去,她正拽着发灰的窗帘准备清洗,门铃响了。
猫眼里是穿黄衣的快递员。她接过箱子,一脚踢到墙角——不用拆也知道是吃的,可她不想欠人情。下午快递员又来,见门上贴了“暂时离职,勿扰”的条子,只好回去复命。上头人看着条子苦笑,对属下说:“科研所那帮孩子的薪水照发,让方湖去安排几个人,守着霍尘的公寓,别让她出事。”
霍尘终究还是去了学术会议。答辩完的那一刻,导师朝她点头,眼里带着认可——八年抗衡,终于要毕业了。兴奋冲昏了头,她没注意到身后的阴影,直到被人捂住嘴拖进小巷,才惊觉遇袭。
“是抢宝图的。”方湖及时赶到,三两下制服了歹徒,对惊魂未定的霍尘说,“先生让我来护着你。”
霍尘摸着发疼的额头,苦笑:“哪有什么宝图?真有的话,我还会这么落魄?早成曹操的摸金校尉了。”
方湖没接话,只是守在一旁。同事们来看她时,天色已暗,女同事们念叨着“家里孩子还等着做饭”,匆匆道别。公寓里只剩她一人时,霍尘忽然想起,当年怕延毕,她早选修了生物课“围魏救赵”;后来熬不住,又偷偷选修了神学——毕竟这十年熬夜赶稿,她早把各路神只拜了个遍。
窗外的灯一盏盏亮起来,她拆开那个没动的快递箱,里面是几包速食面和一张字条:“毕业快乐。——方鹏”
霍尘捏着字条,忽然笑了。所谓叛逆,或许不是对抗全世界,而是摔进泥里时,还能自己爬起来,煮一碗面,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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