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向下延伸，深不见底。墙壁上的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映出斑驳的水渍。
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一道厚重的防爆门。蕾娜在门边的控制台输入密码，门缓缓滑开。
门后是个宽敞的地下空间，曾经是列车维修站。现在被改造成居住区，简陋的帐篷沿着轨道排列，中央生着几堆篝火。
“我们到了。”蕾娜说。
幸存者们围拢过来。大约有五十多人，个个面带菜色，但眼神中还带着生气。
一个白发老者走上前：“蕾娜，这些是？”
“地表来的幸存者。”蕾娜介绍，“这位是长老诺顿，避难所的负责人。”
诺顿打量陈默：“你们从哪里来？”
“星舰据点。”陈默简单说明情况，“我们摧毁了一个主巢，但据点已经沦陷。”
听到主巢被毁，人群中响起低语。诺顿眼中闪过惊讶：“你们怎么做到的？”
“暗金能量。”陈默直言不讳。
诺顿脸色一变，示意他们跟上：“这边说话。”
他们来到一个用列车车厢改造成的房间。诺顿关上门，点起油灯。
“你们真的找到了封印碎片？”他压低声音。
陈默点头：“但已经消耗完了。”
诺顿长叹一声：“果然如此。守墓人世代守护的秘密，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
他拉开墙上的幕布，露出一幅古老星图。其中某个星球被特别标注，周围环绕着暗金符文。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诺顿指着那个星球，“在远古时代，星神族将逆渊封印在地核。但随着时间流逝，封印正在失效。”
刑天皱眉：“所以那些怪物都是封印泄露的产物？”
“可以这么理解。”诺顿点头，“逆渊的力量污染了地壳，催生出各种扭曲生物。”
蕾娜补充：“我们守墓人的职责就是看守封印，定期加固。但自从星舰坠毁后，一切都失控了。”
陈默想起阿兰：“有人告诉我，逆渊本体正在地核苏醒。”
诺顿面色凝重：“是的。如果让它完全苏醒，整个星球都会成为它的养料。”
“有什么办法阻止？”刑天问。
“地心熔炉。”诺顿指向星图上的某个点，“那里是封印的核心。如果能重启熔炉，就能暂时压制逆渊。”
陈默注意到星图上的标记：“这个位置……在黑风山脉深处？”
“没错。”诺顿说，“但那里现在是重度污染区，没人能靠近。”
陈默抚摸胸口的白色晶体。晶体微微发热，似乎在回应。
“我们能去。”他说。
诺顿摇头：“年轻人，勇气可嘉，但这是送死。就连守墓人中最强的战士，也不敢深入那里。”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顶灯闪烁，灰尘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刑天抓起骨刃。
一个守卫冲进来：“长老！怪物找到入口了！”
众人冲出车厢。隧道深处传来刺耳的刮擦声，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是钻地魔！”蕾娜脸色发白，“它们能嗅到人类的气味！”
诺顿立即下令：“所有战斗人员到第一防线！妇女儿童撤到深层隧道！”
避难所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男人们拿起武器冲向入口，女人们带着孩子向隧道深处转移。
陈默和刑天跟随蕾娜来到第一防线。那是由几节报废列车组成的屏障，后面堆着沙袋。
刮擦声越来越近。突然，隧道墙壁破裂，一个巨大的钻头状头颅钻了出来。那怪物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圆嘴。
“开火！”蕾娜大喊。
子弹打在钻地魔身上溅起火星，但无法穿透它厚重的甲壳。怪物甩动头颅，撞飞了最前面的几个守卫。
刑天挥舞骨刃冲上前。骨刃砍在甲壳上，只留下浅痕。
“没用！”他后退躲避怪物的撕咬。
陈默观察着怪物。它的嘴巴是唯一的弱点，但攻击范围太大，很难接近。
他想起怀中的白色晶体。取出时，晶体发出柔和光芒。
钻地魔突然停止攻击，转向陈默的方向。它似乎对晶体发出的能量很感兴趣。
“蕾娜！”陈默大喊，“给我制造机会！”
蕾娜会意，带领守卫集中火力攻击怪物的侧面。钻地魔被激怒，转向新的威胁。
陈默趁机冲向怪物。在距离五米处，他奋力掷出晶体。
晶体精准地飞入怪物的巨口。下一秒，强光从怪物体内爆发。它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剧烈抽搐，然后轰然倒地。
战斗突然停止。守卫们惊魂未定地看着怪物的尸体。
“结……结束了？”一个年轻守卫颤声问。
陈默走到怪物尸体旁。白色晶体从它口中滚出，表面多了几道裂痕，但光芒更加纯净。
诺顿走过来，震惊地看着晶体：“这是……净化核心的碎片？”
“你认识它？”陈默拾起晶体。
“只在古籍中见过。”诺顿敬畏地看着晶体，“传说中，星神族用这种晶体净化逆渊污染。但早就失传了。”
蕾娜检查怪物尸体：“它完全被净化了。连最细微的污染痕迹都没留下。”
消息很快传遍避难所。幸存者们围拢过来，看着那具不再散发恶臭的尸体，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也许……也许我们真的有机会。”一个老人喃喃道。
诺顿沉思良久，终于做出决定：“明天，我带你们去地心熔炉。”
刑天挑眉：“你不是说那是送死吗？”
“有了这个，情况不同了。”诺顿指向陈默手中的晶体，“净化核心是唯一能对抗逆渊污染的东西。”
当晚，诺顿召集守墓人长老会。经过激烈讨论，最终同意开启通往地心熔炉的密道。
“密道入口在隧道最深处。”诺顿告诉陈默，“但已经几百年没人走过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陈默擦拭着脉冲步枪：“总得试试。”
刑天打磨着骨刃：“反正比在这里等死强。”
深夜，陈默独自坐在篝火旁。白色晶体在手中微微发光，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蕾娜走过来坐下：“睡不着？”
陈默点头：“在想很多事情。”
“担心明天的行动？”
“不止。”陈默看着跳动的火焰，“我在想，这一切是否早有安排。为什么偏偏是我找到暗金碎片，又得到这个晶体。”
蕾娜沉默片刻：“守墓人有个古老的预言：当黑暗降临，持光之人将重燃熔炉。”
“持光之人？”
“拥有净化之力的人。”蕾娜指向晶体，“也许，你就是预言中的那个人。”
陈默苦笑：“我只是个普通士兵，不是什么救世主。”
“英雄都是被迫成为英雄的。”蕾娜站起身，“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她离开后，陈默继续看着晶体。光芒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阿兰的微笑。
“帮我争取时间……”她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
陈默握紧晶体。无论如何，他必须走下去。
为了所有还活着的人，也为了那个在地核深处独自战斗的身影。
第二天清晨，诺顿带着三个守墓人长老，与陈默和刑天在隧道最深处汇合。
这里有一扇刻满符文的石门。诺顿将手掌按在门中央，符文依次亮起。
“记住，”诺顿郑重地说，“地心熔炉不仅是机器，它有自己的意识。它考验每一个来访者。”
石门缓缓打开，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热风从深处涌出，带着硫磺的气息。
刑天深吸一口气：“走吧。”
陈默最后看了一眼避难所的方向，然后转身步入黑暗。
新的征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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