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鬼子内阁会议厅)
鬼子海陆两军在最高法庭门口剑拔弩张,诉状已然递交,只待开庭锣响。这消息像一颗臭弹在东京炸开,熏得内阁大佬们头晕眼花。首相扶着额头,看着眼前分坐长桌两侧、脸色铁青的陆军大臣和海军大臣,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诸君!诸君!冷静!一定要冷静啊!” 首相敲着桌子,声音带着恳求,“事情……事情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嘛!趁着现在还没正式开庭,一切都还可以说是……是误会!是我们内部沟通不畅产生的美丽误会!”
他特意加重了“美丽误会”这几个字,试图给这滩臭不可闻的浑水注入一点清新的芳香剂。
“若是能私下解决,握手言和,对外我们还能说是经过深入沟通,消除了隔阂,增进了陆海军的团结!帝国的颜面,多多少少还能挽回一些!”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和谐”的一幕:
“可要是真让这事闹上法庭,让那些法官、律师,把什么‘机场拦截’、‘中风偏瘫’、‘迫害同僚’这些词,在庄严的法庭上反复念叨,再让记录官一字不差地记下来……那成何体统啊!”
他不敢想象那画面,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最关键的是……是各国记者!他们现在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已经围在法庭外面了!一旦开庭,他们就会像苍蝇一样扑进来!到时候,他们的大标题会怎么写?《鬼子陆海军内讧全记录》?《从外交丑闻到军事法庭:鬼子帝国的内部撕裂》?”
他几乎要哭出来:
“诸君!想想吧!到时候,我们帝国在国际上,就真的……真的没脸出国了啊!之前外务省那件事,脸已经丢了一次,这次要是再……那真是把剩下的遮羞布也扯下来,扔在地上踩了!”
陆军大臣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心里盘算着能从海军身上咬下多少肉。海军大臣则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着气,仿佛事不关己,但紧握杯柄发白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首相痛心疾首的声音在回荡。这场调解会议,注定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也是一场与即将彻底崩坏的“帝国颜面”进行的绝望谈判。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私下解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法庭的大门,仿佛一张即将吞噬帝国最后尊严的巨口,正在缓缓敞开。
(东京,内阁会议厅)
首相看着眼前这两个像斗鸡一样梗着脖子、互相用眼刀厮杀的陆海军大臣,只觉得一阵无力。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得快要结冰,他不得不再次敲了敲桌子,带着近乎哀求的语气,率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陆军方面……你们,先说说吧?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这件事……到此为止?” 他看向陆军大臣,希望这个“原告”能开出个价码,哪怕狮子大开口,也总比在法庭上彻底撕破脸皮要好。
陆军大臣心里早已拨拉好了算盘,至少让海军吐出2个亿。但脸上却依旧是一副饱受冤屈、苦大仇深的模样。他清了清嗓子,没有立刻抛出数字,而是开始了他的表演:
“首相阁下!诸位同僚!” 他声音沉痛,仿佛承载了整个陆军的悲愤,“海军此次的野蛮行径,绝不仅仅是针对本庄繁司令官个人!这是对我们整个帝国陆军的公然羞辱和极其恶劣的挑衅!”
他掰着手指,开始细数“损失”:
“本庄司令官,帝国大将,功勋卓着,如今却被气得中风瘫痪,卧床不起!这不仅是他个人的悲剧,更是帝国陆军指挥层的巨大损失!此其一!”
“此事经外务省那帮人一闹,国际社会对我们陆军已是风评被害,形象严重受损!今后我国外交人员在海外开展工作,如何还能挺直腰杆?此其二!”
“最关键的是,前线将士听闻此事,无不愤慨!军心士气遭受重挫!这直接影响了关东军在热辽防线应对北方军的战备状态!若是因此导致战局不利,这个责任,谁来承担?!此其三!”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仿佛陆军才是全世界最可怜的受害者。一旁的海军大臣听得眼角直抽抽,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陆军大臣那张“不要面皮”的脸,心里早已用舰炮把对方轰杀至渣了无数遍。
眼看铺垫得差不多了,诉苦也诉够了,陆军大臣终于图穷匕见。他猛地收住话头,深吸一口气,用一种仿佛做出了巨大让步的语气,掷地有声地抛出了他的条件:
“综上所述,考虑到海军方面行为的极端恶劣性,以及对我陆军造成的难以估量的、全方位的巨大损失……我们要求,海军必须赔偿我们陆军——五亿日元!以此,方能稍稍弥补我陆军所蒙受的屈辱与切实损害!”
这个数字如同一声惊雷,在寂静的会议室里炸响。
五亿日元!
要知道,当时鬼子全国的年度财政总收入也不过二十几亿日元!陆军这一口,简直是要把海军的家底连同未来几年的造舰经费一口吞下,逼着对方当场破产!
会议室内,顿时只剩下海军大臣粗重得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首相那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脸色。
“八嘎呀路!!!”
海军大臣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一样猛地跳起来,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震得茶杯乱跳。他脸色涨得如同猪肝,额头上青筋暴起,指着陆军大臣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对方脸上:
“你个陆军老杂毛!你他妈的是不是失心疯了?!啊?!我们海军一年的军费才多少?你他妈张口就要五个亿?!让你提要求,不是让你他妈的要整死我们!你这是要抽我们海军的筋,扒我们海军的皮,把我们的骨髓都榨出来啊!!”
“老杂毛”这三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铁针,精准无比地戳中了陆军大臣最敏感的痛处——他那片日渐荒芜的头顶。陆军大臣原本还带着点表演性质的“悲愤”瞬间被最原始的暴怒取代,他也“噌”地站起来,隔着桌子几乎要扑过去,声音尖利得变形:
“八嘎!你们他妈的在帝国机场,众目睽睽之下,把我们陆军大将活活气得半身不遂!这是不是事实?!前线将士因此士气低落,战局可能受到影响,这是不是事实?!我们陆军蒙受如此奇耻大辱,要你们五亿赔偿,多吗?!根本不多!这是你们应付的代价!”
“代价你妈!”海军大臣彻底豁出去了,一把推开试图过来劝架的秘书官,吼声震得天花板上的吊灯都在晃,“你他妈还来劲了是吧?!不就是一个大将中风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行的话,你他妈现在就直接枪毙我!用我这个海军大臣的命,够不够抵你们陆军马鹿一个大将?!啊?!够不够?!”
他这话已经是撕破一切脸皮的拼命架势了,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惊呆了,连记录官都忘了动笔。首相瘫在椅子上,捂着胸口,感觉自己也快要步本庄繁的后尘了。
会议,在这一刻彻底失控。调解?已然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海军大臣被陆军大臣这毫不掩饰的无耻嘴脸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睛死死盯住对方,咬牙切齿地吼道:
“八嘎!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陆军马鹿根本就是借题发挥!你们不就是打着那四百门重炮的主意吗?!国内产能跟不上,国库掏不出这笔钱,好家伙!现在可算找到机会了,想把所有账全他妈算到我们海军头上!”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里充满了讥讽和愤怒,掰着手指头给陆军大臣算账:
“一门155毫米重型榴弹炮,国际市场采购价不到七万日元!就算你们陆军马鹿蠢,被人当肥羊宰,加价到十万一门去买,四百门也才四千万!你他妈张口就是五个亿!剩下的四亿六千万你想干什么?啊?!是不是想把我们海军现有的军舰上的主炮、副炮全他妈拆了给你们送过去才满意?!”
这账算得赤裸裸,直接把陆军的小九九扒了个底朝天。陆军大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事已至此,他也彻底撕破脸皮,梗着脖子吼道:
“就是全让你们海军出,怎么了?!重炮是一个价,那炮弹呢?!就不买了吗?!光算炮不算炮弹?打起仗来放礼花吗?!还有牵引车、运输卡车、油料、备用零件!以及操作这些重炮的炮兵培养成本、训练消耗、额外增加的军饷!这些都不算钱吗?!啊?!”
他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试图把每一项可能产生的费用都无限放大:
“培养一个合格的炮兵要多少钱?打一发训练炮弹要多少钱?维护保养这些精密装备要多少钱?这些隐形成本,是你这个只会算炮管子钱的海军马鹿能理解的吗?!五个亿,一分都不能少!”
会议室内,两位帝国重臣如同市井无赖般互相咆哮,算盘珠子几乎要崩到对方脸上。原本庄严肃穆的内阁会议,彻底沦为了一场围绕着金钱和资源的丑陋骂战。首相看着这不堪入目的场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调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帝国的颜面,早在这一声声“马鹿”和一笔笔烂账中,被撕得粉碎。
鬼子首相感觉自己就像被夹在两台全速对撞的重型战车中间,别说调解,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陆军大臣和海军大臣的咆哮声在装饰华丽的会议室里碰撞、回荡,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那一个个带着唾沫星子的“马路”仿佛化作了实质的砖头,噼里啪啦砸在他脆弱的神经上。
(完了……全完了……)首相心里一片冰凉,(帝国的体面,内阁的权威,今天就要在这里,被这两个混蛋彻底撕碎了!)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拿着手帕不停地擦拭,却越擦越湿。他想开口制止,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几声无力的“呃……这个……诸君……”。他的目光无助地左右逡巡,希望能找到支持,但其他内阁成员要么低头研究桌面的木纹,要么眼神放空盯着天花板,全都明智地选择了置身事外,生怕被这失控的风暴卷进去。
(我当初为什么要接这个首相的位置?!早知道陆海军已经势同水火到这种地步,我宁愿去乡下种红薯!)一股深切的悔意涌上心头,他甚至开始羡慕那个躺在医院里口不能言的本庄繁——至少不用面对眼前这地狱般的场景。
“首相阁下!您来评评理!” 陆军大臣猛地转向他,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正义的愤怒”,“海军如此迫害同僚,气倒大将,动摇国本,难道不应该付出代价吗?五亿赔偿,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个屁!)首相心里大骂,(你们陆军分明是趁火打劫!)但他嘴上却只能哆嗦着说:“陆相……这个……赔偿金额是不是……可以再斟酌一下?毕竟……国库也……”
他话没说完,海军大臣的炮火就轰了过来:“首相!您听听!这是人话吗?五亿日元!他们这是要我们海军的命!是要让帝国的舰队变成一堆废铁!没有了海军,帝国的生命线靠什么维系?!难道靠他们陆军的刺刀去划船吗?!”
(你们俩半斤八两!都不是好东西!)鬼子首相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一个漫天要价,一个胡搅蛮缠!帝国怎么尽出这种“人才”!)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试图找回一点作为主持人的威严和平衡,声音带着连自己都察觉到的颤抖:
“两位……两位都冷静!我们是在开会,不是在集市上吵架!陆相,你的诉求……我们听到了。海相,你的难处……我们也理解。但是,是不是可以各退一步?找一个……一个更切合实际的方案?比如……赔偿金额是否可以……适当降低?或者,用其他方式补偿?”
他这话说得毫无底气,连自己都不信能起到作用。果然——
“绝无可能!”陆军大臣斩钉截铁。
“一分不给!”海军大臣寸步不让。
两人再次怒目而视,空气中火花四溅,眼看第二回合的骂战又要开始。
首相瘫坐在高大的椅子里,感觉自己渺小得像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他看着那两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听着那毫无意义的、重复的互相攻讦,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淹没了他。
(调解?我拿什么调解?用爱吗?还是用我这条快要被他们气死的老命?)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的报纸头条,看到了外国记者们嘲讽的眼神,看到了帝国在国际社会上彻底沦为一个巨大的笑话。
(天皇陛下……臣……尽力了啊……)他内心发出一声哀鸣,几乎要老泪纵横。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手握重权的帝国首相,只是一个被夹在两头史前巨兽中间,进退维谷、窘迫绝望的可怜老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绝望地听着这场注定没有赢家、只有帝国不断失血的闹剧,在他面前持续上演。而他的政治生命,乃至他所维护的这个帝国的颜面,似乎都已经看到了尽头。
首相那软弱无力的调解声还悬浮在空气中,陆军大臣已经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他死死盯着海军大臣那张毫不退让的脸,眼中最后一丝伪装的“委屈”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赤裸的威胁。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打破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僵持。
“既然……”陆军大臣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们海军如此不识时务,不肯为你们的野蛮行径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首相,最终定格在海军大臣脸上,掷地有声地抛出了最后的通牒:
“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吧。”
这七个字如同最终宣判,彻底关上了私下和解的大门。
海军大臣闻言,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像是被彻底点燃了,他也“嚯”地站起来,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声音比对方更加响亮,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
“哼!当我们海军怕你们这群陆军马鹿吗?!上了法庭又怎样?就算法官判了,没有内阁拨款,没有陛下首肯,你们一个子儿也别想从我们这里拿到!五个亿?做梦去吧!这官司,我们海军打定了!”
话音落下,两人都像是完成了最终宣言,不再有任何废话。陆军大臣冷哼一声,一把抓起桌上的军帽,用力扣在头上,转身,迈着极其强硬而又略显僵硬的步伐,头也不回地朝着会议室大门走去。
几乎在同一瞬间,海军大臣也重重地哼了一声,整理了一下根本不需要整理的军服领口,朝着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同样决绝地大步离开。
两扇厚重的会议室大门,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两人猛地拉开,又“砰”地一声在身后重重关上,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回响,仿佛摔碎了内阁最后一点调解的希望,也摔碎了帝国表面团结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失魂落魄的首相和一众噤若寒蝉的内阁成员,面对着空旷的长桌和犹在回荡的争吵余音,相顾无言。空气里,只剩下无边的荒谬和一场注定将帝国颜面彻底撕碎的法庭大战来临前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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