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关系,可太复杂了。
义父想当老大,义子又是这么一号猛人。
这父子俩,以后还不得掰扯掰扯?
陈飞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但他没点破。
他话锋一转。
“你们肯定会问,这些堂主,凭什么能管住手底下那么多人?”
“凭什么让那些亡命徒,都乖乖听话?”
“问得好!”
陈飞一拍大腿。
“因为他们手里,攥着哥老会最锋利的一把刀。”
“刀手队!”
“这三个字,在哥老会的地盘上,就是催命符。”
“刀手队,不归任何一个堂主管,他们直接听命于十二堂共同的决议。”
“当然,最终还是听龙头的。”
“他们有三大任务。”
陈飞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维持秩序。”
“几千上万的苦工和打手,全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关在一个地方,能不打架吗?”
“一天不打个三五场,那都算太平日子。”
“可小打小闹行,一旦闹大了,影响淘金了,刀手队就该出场了。”
“他们可不会跟你讲道理,也不会问谁对谁错。”
“他们的处理方式,简单粗暴。”
“两个字,镇压。”
“谁敢炸刺儿,谁敢带头,就砍谁!”
“砍到你服,砍到所有人,都老实为止。”
“第二,执行规矩。”
“哥老会,有哥老会的规矩。”
“比如,不准私藏黄金,不准拉帮结派,不准顶撞工头。”
“这些规矩,就是高压线,谁碰谁死。”
“而刀手队,就是那个负责合电闸的人。”
“只要有人犯了规矩,不用堂主发话,刀手队会第一时间找上门。”
“轻则一顿毒打,重则,直接拖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刀了账。”
“他们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在这里,规矩,比天大。”
“至于第三个任务嘛……”
陈飞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冷酷的弧度。
“防止逃亡。”
“刀手队,就是这座巨大金矿监狱的狱卒。”
“他们个个都是好手,是从无数次火并里杀出来的狠角色。”
“手里拿的,是整个哥老会最好的钢刀,腰里别的,是花大价钱从外面搞来的洋枪。”
“他们日夜巡逻,守着每一个出口,盯着每一个可疑的人。”
“想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比登天还难。”
“所以你们看,堂主们为什么能高高在上?”
“因为有刀手队这群恶犬,帮他们咬人,帮他们看家护院。”
“刀手队,就是他们权力的保证。”
茶客们听得心头发寒。
这哪是淘金的地方。
这分明就是一座建立在黄金之上的,巨大的人间炼狱。
“说完了管人的,咱们再说说,被管的那些人。”
“那些淘金的苦工。”
陈飞叹了口气,语气里多了一丝同情。
“你们以为,他们都是自愿来的吗?”
“错了。”
“十个里面,有九个,是被骗来的。”
“人贩子把这里吹得天花乱坠。”
“说什么‘金山遍地,弯腰就能捡黄金’。”
“说什么‘干上一年,回家就能盖房娶媳妇’。”
“多少穷苦人家的孩子,就信了这种鬼话。”
“他们怀揣着发财的梦想,告别家人,跟着人贩子,走进了这片深山老林。”
“可一进来,就傻眼了。”
“迎接他们的,不是金子,而是工头的鞭子。”
“从踏进这里的第一天起,他们就失去了自由,变成了一群会喘气的牲口。”
“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扛着工具下到又湿又冷的矿洞里。”
“一天干十几个时辰,累得直不起腰。”
“吃的,是馊的。”
“住的,是连风都挡不住的破棚子。”
“生了病,没人管你,往旁边一扔,自生自灭。”
“他们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从矿石里,从河水里,淘出来的那点金沙。”
“你们猜,能到他们自己手上吗?”
“一粒都不能!”
“所有的黄金,都得上交,全部属于哥老会。”
“他们就是一群工具人,纯纯的耗材。”
“用坏了,就扔。”
“外面有的是人,等着被骗进来,补充这个巨大的绞肉机。”
这番话,让整个茶馆的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
之前听黑背老六快意恩仇,他们觉得热血沸腾。
可现在,听到底层苦工的悲惨遭遇,他们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肯定有人不服气啊。”
“凭什么啊?”
“老子累死累活,凭什么金子都是你们的?”
“想跑,对不对?”
陈飞摇了摇头。
“我刚才说了,有刀手队看着,跑,是死路一条。”
“那不跑,就这么认命了?”
“嘿。”
陈飞笑了。
“哥老会能把这么大的摊子铺起来,能把成千上万的亡命徒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们最厉害的,不是刀,而是人心。”
“他们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三样东西,让你自己,把自己的路,给堵死。”
“黄、赌、毒。”
“这三样东西,才是真正能把人永远困死在这里的锁链。”
“先说黄。”
“这地方,除了男人,就是男人,一个个火气旺得没处撒。”
“哥老会就开了窑子。”
“里面关着的,都是跟那个被黑背老六救出来的女人一样,被拐卖来的可怜人。”
“他们每个月,会发给苦工们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工钱。”
“这点钱,你吃饭不够,但找一次女人,勉强够了。”
“很多苦工扛不住,就把钱都扔在了这里。”
“用片刻的温存,来麻痹自己,忘记痛苦。”
“可这么一来,你就永远攒不下钱,永远没有离开的本钱。”
“再说赌。”
“有人的地方,就有赌场。”
“哥老会也开了赌场。”
“他们会故意让你赢几把小的,给你一点甜头,让你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能靠赌博翻本。”
“一旦你上了头,把那点可怜的工钱全押上去。”
“对不起,庄家通杀。”
“输光了怎么办?借啊!”
“赌场就负责放贷,利滚利,驴打滚。”
“只要你借了钱,你就一辈子都得在这里当牛做马,给他们还债。”
“想跑?你欠着哥老会的钱,跑到天涯海角,他们也能把你抓回来。”
“到时候,可就不是干活那么简单了。”
“至于最后一样,毒。”
陈飞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是最狠,最绝户的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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