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大烟。”
“他们会告诉你,这玩意儿是神仙药,抽一口,能解乏,能忘掉所有烦恼。”
“一开始,他们甚至可以免费给你抽。”
“只要你沾上了,就完了。”
“你就成了他们的提线木偶。”
“为了那一口烟,你可以出卖朋友,可以放弃尊严,可以做任何事。”
“因为那种瘾头上来,是生不如死。”
“而唯一能给你解药的,只有哥老会。”
“他们控制了货源,就控制了你的命。”
“到时候,别说工钱了,他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比最听话的狗,还要听话。”
“黄,掏空你的钱。”
“赌,套牢你的身。”
“毒,腐蚀你的魂。”
陈飞的声音在寂静的茶馆里回荡。
“这三样东西,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它把所有人都死死地锁在了这个体系里,变成他们淘金的工具,剥削的奴隶。”
“就算你运气好,偷偷藏了一点金子,没被发现。”
“你想拿着金子跑路?”
“你跑出去,能去哪?你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你唯一的念想,就是用这点金子,去窑子里快活一下,去赌场里搏一把,或者,去抽一口那让你欲仙欲死的大烟。”
“然后,你的金子没了。”
“你又变回了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只能乖乖地,回到矿洞里,继续你那暗无天日的奴隶生涯。”
“这是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
“一个能把所有英雄好汉,都磨成行尸走肉的磨盘。”
陈飞说完,端起茶碗,将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整个茶馆,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个残酷而又真实的剥削体系,给震住了。
他们终于明白。
黑背老六当初面对的,不仅仅是三十个敌人。
而是一个庞大、精密、冷酷到极点的吃人机器。
他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成为这个机器一部分的机会。
选择,重新回到这个机器的底层。
陈飞看着众人震撼的表情,缓缓开口。
“而这。”
“就是黑背老六在救下那个女人之后,所要面对的,全新的世界。”
“一个,根本没有出路的世界。”
陈飞将茶碗重重地顿在桌上。
发出“当”的一记闷响。
他环视四周,看着那些依旧沉浸在震撼中的茶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现在,故事才算真正开始。”
“咱们接着说,黑背老六救下的那个女人。”
“她叫燕子。”
“金沙江畔,最有名的一个暗娼。”
茶馆里,有人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为了暗娼,把自己搭进去的亡命徒?
这故事,怎么听着有点……掉价?
陈飞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也不解释。
他只是用他那独特的,带着几分沙哑的嗓调,将所有人拉进了那个暗无天日的金沙江矿区。
“窝棚。”
“你们知道什么是窝棚吗?”
“烂泥糊的墙,茅草搭的顶,风大点都怕给掀了。”
“里面除了一张破木板床,什么都没有。”
“哦,不对。”
陈飞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还有一股子味道。”
“泥土的腥气,汗的馊味,还有……绝望的腐臭味。”
“燕子,就住在这里。”
“但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别的女人,早就被这里的日子磨得没了人形,眼神都是灰的。”
“燕子不。”
“她每天都会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就算用的是最劣质的胭脂,最粗糙的木梳,她也要对着一面破铜镜,仔仔细细地梳妆。”
“因为她知道,她的脸,她的身子,是她在这里活下去唯一的本钱。”
“更是她唯一的武器。”
“那天,跟往常一样,燕子坐在镜子前,正用一根烧黑的木炭条,小心地描着眉。”
“她的手很稳,很巧。”
“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莹白,细腻,跟这个窝棚,跟整个矿区,都格格不入。”
“也正是这双手,让她成了这里最贵的女人。”
这时候,窝棚那扇用破木板拼起来的门,被推开了一道缝。
一个高大,但沉默的影子,挤了进来。
那是个汉子。
一个木讷的汉子。
他浑身上下,都是矿洞里带出来的泥浆和石屑,脸上黑一道黄一道。
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窝棚里,亮得吓人。
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燕子。
燕子从铜镜里看到了他,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描眉。
她没回头,只是淡淡地开了口。
“今天不做生意。”
那汉子没说话。
他只是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
“砰。”
包裹被他放在了燕子面前那张破旧的梳妆台上。
桌子腿都晃了三晃。
燕子描眉的手,终于停了。
她慢慢转过头,看着那个包裹,又看了看那个汉子。
“什么东西?”
汉子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草熏得焦黄的牙。
他笨拙地,一层一层地解开油布。
当最后一样油布被揭开。
一抹刺眼的金黄,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窝棚。
金子!
满满一包,全是提炼好的金沙!
燕子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和嘲弄的眼睛,第一次,出现了巨大的波动。
“你……”
“五十斤。”
汉子开口了,嗓子粗得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我攒了三年。”
“每天从牙缝里省,从矿缝里抠,一钱一钱,攒了整整三年。”
燕子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五十斤黄金。
在这吃人的地方,这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财富。
“你想干什么?”她问。
汉子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燕子,我带你走。”
“离开这个鬼地方。”
燕子愣住了。
离开?
这个词,对她们这些被卖到矿区的人来说,太过奢侈,也太过遥远。
就像一个笑话。
“走?”燕子扯了扯嘴角,“往哪走?你当哥老会的眼线都是瞎子吗?”
“我知道!”汉子的情绪有些激动,“我知道难!”
“但是有机会!”
“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斗金大会!”
陈飞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给茶客们解释。
“这斗金大会,是矿区里唯一的盛事。”
“所有矿口的头目,都会带着手下最能打的打手,上台比武。”
“赢家,就是今年的斗金者。”
“不但能得到一大笔赏金,还能得到哥老会舵主的青睐,成为人上人。”
“最重要的是。”
陈飞压低了语调。
“斗金者,有权挑选矿区里的任何一个女人。”
“当晚,整个矿区都会为新的斗金者庆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在庆功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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