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庆林的书房,厚重的红木门也挡不住他的焦躁。
布娃娃的阴影还未散去,公司几个重要的合作项目又接连出了岔子,要么是核心数据泄露,要么是谈判底线被对手精准掌握,损失惨重。
他像一头困兽,在办公室里踱步,把怒火发泄在许明哲和下属身上。
“查!”
“给我彻查!”
“公司一定有内鬼!”
他最倚重的大儿子,负责财务的许明哲,此刻额头冒汗,欲言又止。
“父亲……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许庆林吼道。
“我们……我们海外那个用于……‘特殊周转’的账户,最近有几笔资金的流向,似乎……有点异常。”
许明哲声音发虚:“操作非常隐蔽,像是……像是我们自己人在内部调动,但又找不到记录。”
许庆林猛地站定,眼神锐利如刀:“哪个账户?”
那是他用来转移资产、洗钱的秘密账户之一,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就是……您让我管理的那个……”
许明哲的声音越来越小。
许庆林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是那个账户出事,牵扯出的将是他最致命的罪证。
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许明哲监守自盗,但看许明哲那副吓得快尿裤子的样子,又不像。
是谁?
谁还能接触到这个核心秘密?
当晚,许家餐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许庆林食不知味,目光阴沉地扫过餐桌上的每一个人:眼神躲闪的许明哲,魂不守舍的许曼莉,还有其他几个或精明或懦弱的家庭成员。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默默吃着白饭的温清凝身上。
她依旧穿着那身旧旗袍,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许庆林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邪火。
就是这个扫把星!
自从她来了许家,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个懦弱无能的孤女绝无可能掀起如此风浪,但一种直觉般的寒意,还是让他脱口而出:
“清凝。”
温清凝仿佛受惊般抬起头,眼神怯怯的:“大伯?”
许庆林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破绽:“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事?”
全桌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温清凝茫然地眨了眨眼,仔细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说:“不寻常的事?”
“……好像没有。”
“就是……就是前几天整理库房旧物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有点像妹妹小时候玩的拨浪鼓,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啪嗒!”
许庆林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拨浪鼓!
那个小丫头死之前,最喜欢的玩具就是拨浪鼓!
和那个布娃娃一样,早就该被销毁的东西!
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看着温清凝那张无辜又带着点困惑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是巧合?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
这个看似最无害、最不起眼的孤女,难道……
温清凝看着他剧变的脸色,恰到好处地露出担忧的神情:“大伯,您怎么了?”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要不要叫医生?”
她的声音温柔,关切,听在许庆林耳中,却如同幽灵的低语,带着冰冷的嘲讽。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响声。
“我吃饱了!”
他几乎是逃离了餐厅。
温清凝重新低下头,继续小口吃饭。
无人看见,她嘴角掠过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
它会在猜疑和猜忌的滋养下,在许庆林的心中,生根发芽,最终长成摧毁他自己的参天大树。
而她,只需要耐心等待,偶尔浇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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