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七道血线射向夜空时,特写月亮突然变成血红色。城市所有电子屏同时黑屏,浮现出巨大的佉卢文“祀”字。地下传来齿轮转动声,七处地标同时升起青铜柱,柱身刻满历代血纹持有者的名字——最新一列,是正在发光的“李信”。
千里外的深山基地里,七把古剑虚影突然实质化。李信的佩剑自动出鞘,剑身上浮现出血色倒计时:71:59:59。剑柄处传来雷砚的幻听:“记住,剑在人在……”话音未落,所有剑尖同时指向京都方向,剑身浮现出七个小满的面容。
拍卖会场的灯光骤然暗下,三声倒计时轰鸣声如战鼓般炸响。李信盯着掌心血纹裂口渗出的血珠,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几点猩红在拓片“洪都新甫”四个字上洇开。他喘着粗气扯下领带,金属侧袋的陨铁板突然灼穿背包,烫出焦黑的五指印。
“这次玩大了……”他抹了把冷汗,发现血珠正顺着佉卢文沟槽逆流而上。
“行了。”他抬头看向莫离,“假货已经具备上岗资格,就看买家上不上钩。”
莫离正把一小撮冰魄石碎屑碾成粉末,动作利落得像在调药。她无名指上的银戒闪出一道微光——戒面是半枚残剑图案,与血鹰机械臂的纹路完全契合。
“我爸之前提过,”她忽然开口,“这戒指能感应伪史守卫。”话音未落,碾成粉末的冰晶突然在瓷碗里排列成北斗七星。
“你这哪是文物修复,是给赝品搞整容加魂魄。”
“知道什么叫精准打击吗?”李信推了推眼镜,“咱们现在不是造假,是反向钓鱼。他们不是爱篡改历史吗?那就让他们亲手碰一碰真东西的影子。”
小满蹲在墙角,手里捏着那块佉卢文陨铁板,银粉从指甲缝里缓缓渗出,顺着金属表面游走,仿佛在读取什么信息。她忽然开口:“它记得……那天的风向。”
两人同时看过去。
“什么风向?”李信问。
“干将投炉那天。”她声音很轻,“东南风,带着铜腥味。那时候,天上没有星图,是后来才画上去的。”
李信皱眉。他记得《滕王阁序》里提过“星分翼轸”,可那是唐代的说法,干将铸剑可是春秋。
父亲雷砚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孩子,星图会变,但地脉永恒。”
“所以……星图是后人补的?”他喃喃。
莫离冷笑:“雷焕当年埋钥匙的时候,用的是真实天象。后来有人动了手脚,把星位挪了三度,刚好对上现在的北斗偏移。”
“难怪我血纹每次感应都差点火候。”李信恍然,“我们一直按错地图找路。”
小满把陨铁板递过去:“这次别再信纸了。真东西,得用真感觉去碰。”
李信接过板子,掌心血纹轻轻一震,像是回应。他咧嘴一笑:“行,那就让这张‘假’竹简,当回卧底。”
大厅挑高,水晶灯冷光打下来,照得展台像审判席。人群窃窃私语声中,穹顶悬挂的铜铃无风自鸣,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特写走廊地毯上的星图暗纹正在逆向旋转,仿佛在吞噬所有踏入的脚步。
李信穿着一身灰西装,领带歪了半寸,背着双肩包站在鉴定区外,活像个临时工。
“您不能进去。”保安拦住他。
“我是来交展品的。”他掏出一张打印的委托单,“雷焕血书复刻件,编号b-7。”
那保安制服袖口绣着半枚残剑图案,与血鹰机械臂纹路呈镜像对称。李信瞳孔微缩——这正是雷砚笔记里记载的‘伪史守卫’标识。
保安狐疑地扫了一眼,又看向监控室方向。片刻后,耳机传来指令,放行。
李信走进后台,主拍官正在调试投影仪。他凑上前,一边递上密封文件袋,一边不动声色地用指甲在封套内侧划了一下——一滴血渗入夹层,无声无息。
“这复制品做得挺真。”主拍官翻了翻,“连墨迹氧化痕迹都有。”
“当然。”李信笑,“我们团队花了三个月,连书写时的笔锋顿挫都还原了。就是……有点邪门。”
“怎么?”
“前天晚上,有个实习生摸了下原稿,半夜梦游到实验室,用毛笔写了整整一面墙的‘癸酉年七月初七’。”
主拍官脸色变了变:“……那今天展出,不会出事吧?”
“放心。”李信拍拍他肩膀,“顶多让人做场梦。”
就在保安指纹验证的瞬间,耳麦突然炸响电流声,小满的惊呼混着金属刮擦声:“保险柜在移动!”监控画面显示银色锁箱正通过管道滑向地底,而倒计时已跳至00:07。
灯光暗下,展台亮起。
主拍官介绍完背景,邀请几位预审专家近距离查验。那人起身,步伐沉稳,走到展台前,伸手触向玻璃罩。
就在指尖接触瞬间——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身体猛地一僵。
下一秒,脸上浮现出一道暗青色刺青轮廓,形状与莫离脖颈处如出一辙。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星……归位……”
“砰!”
整个人仰面倒地,七窍渗出黑血,抽搐两下,没了动静。
全场哗然。
保安冲上来,有人尖叫,有人往后退。李信站在角落,低声对耳麦说:“看到了吗?和莫离一样的标记。这不是巧合,是批量植入。”
莫离的声音从后台传来:“我已经进去了。”
保险柜位于地下二层,电磁屏蔽室,指纹+虹膜双重验证。她穿着维修人员制服,手里拎着工具箱,腰间“试心”短剑藏在衣摆下。
监控探头转到死角时,她抽出腰间试心短剑,剑身刻着的陨铁纹路与保险柜锁孔完美契合。当剑尖刺入锁芯的刹那,陨铁板在李信背包里突然震颤,柜门应声而开。
室内只有一盏应急灯,中央悬浮着真正的雷焕血书竹简,泛着微弱星光,底部连接着红色计时器:00:15。
她伸手去拿,却被一股力道弹开。
空中浮现四个古篆:文心未满,不可取。
她咬牙,反手划破手掌,鲜血滴落。
血珠落在计时器上,浮现出父亲雷砚的留言:“用你的血,唤醒真正的钥匙。”
血书微微震动,终于允许她握住。
就在她抽出竹简刹那,警报狂响,四面墙壁的显示屏亮起,血鹰的投影浮现。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这是调虎离山?”他声音冰冷,全息影像覆盖整个空间,“既然你们这么想看真品,那就一起陪葬。”
倒计时跳动:00:03。
小满几乎是撞开防火门冲进来的。她一眼看到墙上那个鲜红按钮——【自毁确认】。门框上的铜牌突然脱落——正面是“安全出口”,背面用佉卢文刻着“归墟入口”。“和陨铁板纹路一样!”她抬手就是一砸。
小满将陨铁板按在自毁按钮上,青铜“影子”从李信背包飞出,两者碰撞迸发出佉卢文光幕,将倒计时数字冻结在00:01。此刻她盯着自毁按钮上的纹路,瞳孔突然缩成针尖:“和门禁是一个频率!”
整个房间陷入死寂。
她靠着墙滑坐下去,喘着气,手指还在发抖。
“成了?”她喃喃。
大厅中央,李信突然踉跄一步。
右掌血纹剧烈灼烧,裂口扩大,紫金光芒从皮肤下透出,像要炸开。他抬头望向穹顶——
整座大厅的灯光自动重组,排列成一幅完整的西晋星图,方位精准,毫厘不差。墙角悬挂的铜铃无风自鸣,清越之声回荡,仿佛有无数低语从远古传来。
他怀中的竹简微微震颤,与血纹共鸣,一道微弱光柱从顶端射出,在空中凝成八个古字:
真史归处,万钥同鸣
观众四散奔逃,保安举枪却不敢靠近。那具倒地的男人尸体突然抽动一下,嘴角溢出黑血,手指在地上划出半个符号,随即彻底不动。
李信低头看着自己发紫的右臂,声音沙哑:“这次……是不是用太狠了?”
莫离从后台冲上来,竹简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刺青在衣领下隐隐发烫。
“你还知道疼?”她瞪他一眼,“差点把自己烧干。”
小满扶着墙走进大厅,脚步虚浮。她盯着那道光柱,忽然说:“不对……这星究竟,比真正的少了一颗。”
李信心头一跳。
他记得,雷焕当年观测时,记录的是七十七颗主星。
而现在,灯光只亮了七十六颗。
“谁动了最后一颗?”他喃喃。
莫离盯着竹简背面尚未显现的地图区域,眉头紧锁:“正仓院地库……可能根本不是终点。”
小满抬起手,指尖最后一点银粉缓缓流入竹简边缘。
光柱忽地闪烁了一下。
第七十七颗星,在“京都”以北三公里处,悄然亮起。
李信刚想说话,右臂猛然一麻,整条胳膊垂了下来。
那颗星的坐标位置,正是此刻他们脚下的地面。
而此刻,在距离文化中心三公里外的一处废弃钟楼里,一个披着旧式道袍的女人正站在铜镜前,指尖蘸着朱砂,在镜面上画下最后一笔符咒。
铜镜里映出的不仅是剑冢,还有无数悬空的竹简,每卷都写着不同版本的《滕王阁序》。当她画下最后一笔,所有竹简同时爆燃,灰烬在空中组成“真史即焚”四个大字。
“等了二十年……”她低语,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血纹终于醒了。”
她转身,掀开墙角一块腐朽地板,露出一道向下延伸的石阶。台阶两侧,插满了锈迹斑斑的青铜短剑,每一把剑柄上,都刻着不同年代的名字——从春秋到民国,跨越千年。
莫离的耳麦突然响起杂音,一个熟悉的声音低语:“孩子,真正的钥匙在你颈间。”
“你们这些守钥人,一个个都死了。”她一步步走下,“可我还活着。”
“这一代的继承者,倒是有点意思。”
她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珏,上面浮现出与李信掌心血纹极为相似的图案,只是颜色是暗红,像凝固的血。
莫离低头看向自己的玉佩,背面浮现出相同的纹路。
“可惜啊……你们还不知道,真正的钥匙,从来不在竹简里。”
她将玉珏贴在唇边,轻轻一吻。
刹那间,整座钟楼的铜钟无风自响,声波穿透地脉,直抵文化中心地底。
李信猛然抬头,耳朵嗡鸣不止。
“怎么了?”莫离察觉异样。
“有东西……在叫。”他捂住太阳穴,“不是声音,是记忆……有人在用‘文心’唤醒什么。”
小满忽然跪倒在地,双手抱头,指甲深深掐进头皮。
“小满!”莫离冲过去扶住她。
“她在……读我们……”小满牙齿打颤,“那个女人……她知道所有事……”
李信咬牙,强行压下脑海中的轰鸣。他盯着手中竹简,忽然发现背面原本空白处,浮现出一行极细的小字,像是用血写成:
“钥在人心,非在物。”
他心头一震。
这字迹……竟与母亲临终前写在他掌心的最后一句话,一模一样。
这字迹……竟与母亲临终前写在他掌心的最后一句话,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一间老旧档案馆的地下密室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颤抖着翻开一本泛黄的手札。
封面写着三个字:《剑邑志》。
他颤抖着揭开夹层,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血纹持有者寿命递减规律”,最新一行用血写着:“第七代,李信,预计存活至星纹归位后七日”。
他手指抚过扉页,那里贴着一张黑白照片——年轻的李信父母,站在一座古塔前,背后是漫天星斗。
“孩子们……你们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老人喃喃,“可你们不知道,当年你们父亲之所以死,是因为他发现了‘血纹’真正的来源。”
他翻开下一页,赫然是一幅手绘地图,标注着七处地点,分别对应七把失落的古剑。
而第七个点,就在“京都”以北三公里,与那颗刚刚点亮的星辰重合。
档案记载:“七剑合璧,可重启历史,但需以血纹为引。”
“血鹰不是敌人。”老人闭上眼,“他是最后一个守钥人……只是,被背叛得太久。”
回到拍卖会现场,人群已基本疏散。
李信靠在一根立柱旁,右臂仍隐隐作痛。他望着莫离抱着竹简的背影,忽然觉得她肩线绷得太紧,像是在硬撑什么。
“你受伤了?”他走近。
“没事。”她头也不回。
“别骗我。”他一把抓住她手腕,猛地掀开衣袖——
特写衣袖下露出半截青黑色伤口。他瞳孔骤缩,手指悬在伤口上方颤抖:“噬文毒……”突然扯开自己衬衫,心口处同样的伤痕正在渗血。“当年我爸……”声音哽在喉咙,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血纹。
“什么时候的事?”他声音发紧。
“进屏蔽室之前。”她甩开他,“不重要。”
“不重要?”他怒了,“你知不知道这种伤可能是‘噬文毒’?当年我爸就是……”话到嘴边突然哽住,他盯着自己心口同样的伤痕,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血纹。
“你爸咽气前,把这玩意儿塞我手里,说‘要是血纹亮了,赶紧找着那丫头’。”
李信怔住。
原来,她接近自己,从一开始就有目的。
可为什么……心里却没有愤怒,只有某种迟来的安心?
莫离颈间的玉佩微微发烫,浮现出雷砚的投影:“孩子,相信她,她是你母亲选中的守护者。”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我也在等。”她望向小满,“等她真正觉醒。”
小满此时已缓过神,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我刚才……看见了。”她抬起头,声音发颤,“那个女人……她是我的姑婆……我奶奶的妹妹。”
两人同时一惊。
“你说什么?”
“她不是外人。”小满的眼泪滚落,“她是当年唯一逃出‘剑邑’的人。她说……我们家族的任务,从来不是守护钥匙,而是……成为钥匙。”
夜更深了。
文化中心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车窗摇下,露出血鹰冷峻的侧脸。
副驾上,放着一台正在播放监控画面的平板,正是李信等人撤离时的影像。
司机低声问:“要动手吗?”
血鹰机械眼中的血纹裂痕突然渗出黑血,与李信掌心血纹的紫金光形成镜像倒影。闪回二十年前实验室画面:年轻的李父将婴儿李信塞进培养舱,转头对血鹰说:“你才是第一个实验体。”血鹰的机械手指深深掐进控制台,上面嵌着张泛黄照片——正是李信周岁时与他的合照。
“再等等。”血鹰闭眼,“他们还没走到最后一步。”
“可组织已经下令清除。”
“那就让我先违一次命。”他淡淡道,“毕竟……我也曾是个父亲。”
而在所有人未曾注意的角落,那具倒地身亡的专家尸体,七窍流出的黑血,竟在地面缓缓汇聚,形成一个古老的卦象——“既济”。卦象中央,一枚微型芯片悄然融化,释放出无形信号。千里之外,某座深山基地的主控屏上,一行红字闪烁:“第七号实验体,激活倒计时:72小时。”
李信掌心血纹突然炸裂,七道血线射向夜空,在钟楼方向拼出完整星图。与此同时间,千里外深山基地里,七把古剑虚影同时发出悲鸣,剑柄上的名字依次亮起——春秋某氏、战国某公……直至最新刻上的‘李信’。
当李信的血线射向钟楼时,特写道袍女人铜镜突然炸裂。她颤抖着捧起镜中灰烬,里面混着一缕带着血纹的头发。地底传来机械运转声,她脚下的青铜短剑突然集体嗡鸣,剑柄上的名字依次亮起——最新那个,赫然是“莫离”。
李信站在天台,望着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钟楼轮廓,掌心血纹微微发烫。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再是篡改历史的阴谋,而是……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血纹觉醒烽火剑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