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枚铜钱按在沙盘上,红线像是活了,微微发烫。刚才那一瞬的回溯太短,只看见老妇手腕上的蛇形烙印一闪而过,可就是那一眼,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玩意儿不是临时起意,是早就在眼皮子底下扎根了。
“来人!”我扬声喊了一句。
一个小宦官慌忙跑进来,帽子都歪了:“殿下?”
“调西市近三个月的出入簿,重点查每月初七进出皇城供水区的人,带梨花、持特制腰牌的,一个都不能漏。”
他应了一声就要走,我又叫住他:“顺便把城南第三水井的水质记录也拿来——就昨天钦天监偷偷测的那份,别让他们知道是我问的。”
小宦官一愣,但没多问,转身跑了。
王嬷嬷从角落里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汤,放在我手边:“喝一口,你脸色不太对。”
我没接:“我不渴,我是饿了。”
她翻了个白眼:“你昨晚啃了半块冷饼就算吃饭?”
“那叫夜宵。”我嘀咕一句,顺手摸出乾坤袋里的奶茶粉,倒进茶杯,加了点热水搅了搅,“家人们谁懂啊,当个摄政王连珍珠都喝不上。”
“叮——梗力值+1,当前进度条:92%。”
金纹在脑子里闪了一下,我差点笑出声。系统还挺配合。
陈老这时候回来了,手里抱着罗盘,胡子上沾着露水,一看就是刚从地底灵脉口爬上来。
“不对劲。”他把罗盘往桌上一搁,“龙脊岭的地气不是自然流动,是被人用阵法倒抽的。而且……它会躲。”
“躲?”
“每次我锁定源头,三息之内,那股气流就换位置。”他皱眉,“像有意识一样。”
我嘬了一口假奶茶,眯眼看着沙盘上的红线:“所以不是单点操控,是移动中枢。”
王嬷嬷忽然插话:“老奴记得,先皇后留下的密档提过一种‘游魂祭坛’,能借地脉迁徙,专用来藏禁术核心。当年封印心魇道时,太祖就是在七座移动祭坛之间来回追击,耗了整整三年才钉死最后一根锁魂钉。”
我一拍桌子:“难怪他们选这条路——京城到龙脊岭这一线,全是前朝废弃的祭祀节点!”
话音刚落,先前派去查记录的小宦官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堆卷册,气喘吁吁地放在侧案上。
我翻开第一本,目光扫过一行字:
“永宁七年四月初七,内务府采买婆子张氏,持工部特许腰牌入宫取水,携梨花三枝,称用于‘净室驱邪’。”
我继续往后翻。
“永宁八年五月初七,同人,理由变为‘供奉香案’。”
“永宁九年六月初七,同人,改为‘调配药引’。”
时间在变,理由在变,但人没换,腰牌也没换。
“这老太太,混进宫里十几年了?”我冷笑,“尊嘟假嘟,这届反派还搞职场 longevity?”
“叮——梗力值+2,当前进度条:93%。”
我正要说话,门口又传来脚步声。
这次是个年轻女官,穿着灵讯堂的青灰袍子,手里捧着一块玉简,脸绷得紧紧的。
“启禀摄政王,北境第七哨站传回消息——昨夜三更,雁回坡驿站再次出现昏睡者,共十一人,症状与之前一致。但他们醒来后……说了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
“他们说,梦见一个穿黑袍的女人站在钟顶上,手里拿着一把金钥匙,嘴里念着……”她顿了顿,“‘盟约已续,七门归位’。”
屋里一下子静了。
王嬷嬷猛地抬头:“七门?那不是三百年前被灭的七大邪宗?血符门、梦魇窟、阴傀阁、蚀心观、鬼线坊、断魂殿、白骨祠……这些名字早就该烂在史书里了!”
陈老脸色发白:“如果真是他们……那就不只是复刻禁术,是把整套体系重建了。”
我盯着沙盘,脑子里飞快过画面——西市的老妇、地脉的游移、孩子的梦、钟的共鸣……
这不是一群散兵游勇,是有人把几近湮灭的邪门歪道全捡起来,拼成了一台精密机器。
“所以他们不是残党。”我缓缓开口,“他们是**联盟**。”
我提笔蘸墨,在空白卷轴上写下四个大字:**梦魇同盟**。
“听着,我现在下三道令。”我站起来,走到沙盘前,“第一,军情司立刻排查全国范围内所有曾与这七个宗门有关的遗迹、墓葬、旧址,尤其是那些‘官方记载已毁’但实际上还有灵气残留的地方。”
陈老点头记下。
“第二,灵讯堂启动‘静默监听’,所有关于梦疫的传讯改用暗语,比如‘孩子发烧’代表新增昏睡,‘钟响’代表地脉异动。不准提‘梦’‘钟’‘花’这三个字,防止被读心术截获。”
女官领命而去。
“第三,钦天监秘密重校星轨图,我要知道‘七星锁魂阵’是否还有残存效力。当年太祖靠它镇压心魇道,现在说不定还能借个光。”
王嬷嬷低声问:“万一……他们已经补全了阵法漏洞呢?”
我笑了笑:“那我们就给他们造个新bug。”
正说着,门外又进来一人——是个瘦高老头,穿着钦天监的旧袍子,手里拎着一盏青铜灯,灯芯跳着幽蓝的火。
“老臣卜星子,奉命送来昨夜观测结果。”他声音沙哑,“北斗第七星,昨夜子时突然黯淡三息,与此同时,龙脊岭地下传来七次等距震动,间隔恰好为七息一次。”
我眼睛一亮:“七星锁魂阵的节奏?”
“正是。”他点头,“但这不是自然现象。是有人在模仿阵法频率,试图唤醒某种沉睡之物。”
我走到沙盘边,拿起朱笔,在京城与龙脊岭之间的七个关键节点上逐一标红。
每点一下,脑海里就闪过一个名字:
**血符门——操控血脉共鸣**
**梦魇窟——编织群体梦境**
**阴傀阁——炼制无识傀儡**
**蚀心观——腐蚀修士神识**
**鬼线坊——布设灵力丝网**
**断魂殿——切断魂魄归路**
**白骨祠——召唤亡者战灵**
七门各司其职,环环相扣。
这不是复仇,是**重建秩序**。
“退退退!”我脱口而出,“这哪是邪教,这是上市集团吧?”
“叮——梗力值+2,凡尔赛护盾充能21%。”
我还没笑完,王嬷嬷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册子,封面写着《太祖实录·补遗》。
“公主,还有一件事。”她声音低沉,“当年三大世家联手剿灭心魇道后,曾立下血誓,将七门余孽尽数诛杀。可后来……其中一家反水了。”
“哪家?”
“顾家。”
我手一抖。
顾清言?
不可能。
但王嬷嬷继续说:“不是现在的顾家。是三百年前的那一支,江南顾氏嫡系,在最后关头临阵倒戈,放走了‘梦使’首领。从此顾家分裂,一支北迁隐姓埋名,另一支留在江南,成了如今的修仙望族。”
我盯着那本册子,半天没说话。
难怪顾清言的灵根那么纯,纯得不像天然生成。
难道……他们是用禁术洗髓过的后代?
陈老见我沉默,小心翼翼问:“要不要暂停与顾家的合作?”
我摇头:“不。现在收手才是中计。我们得比他们更快一步。”
我提起朱笔,在卷宗首页狠狠盖下摄政王玺印,批了八个大字:
**敌势如网,不可轻敌。**
然后转向卜星子:“老爷子,再麻烦你一件事——今晚子时,我要你点燃这盏灯,对着北方念一遍《安魂咒》,但别真的施法,就装模作样,让天上那颗星以为我们在重启七星阵。”
他一愣:“您是要钓鱼?”
“对。”我咧嘴一笑,“让他们以为我们慌了,开始照搬古法。等他们集中力量准备反制时——”
我手指猛地划过沙盘,从中间劈开那条红线。
“咱们炸他们的主节点。”
王嬷嬷忽然低声说:“可我们还不知道主节点在哪。”
我看了她一眼,从乾坤袋里摸出那片干枯的梨花瓣,轻轻放在灯焰上方。
花瓣边缘开始焦黑,却没燃烧。
反而浮现出一行极细的小字,像是用血写成的:
**“第七次月圆之夜,钟响三十六,门开。”**
我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找到了。”
我把花瓣递给卜星子:“记住这个日期。七天后,月圆。”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
外面天色阴沉,风卷着落叶打在廊柱上。
我低声说:“你们不是在修路。”
“你们是在给自己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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