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指尖冰凉,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分析报告。
显微镜下的霸气体结晶,本该是帝国力量纯粹与强横的象征,如今却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畸变。
每一粒微尘大小的晶体核心,都清晰地烙印着一枚赤足的脚印,纤毫毕现,仿佛一个微缩的诅咒。
这不是天然形成的纹理,而是某种法则层面的蚀刻,一种来自世界根源的反噬。
她猛地翻开一本布满尘埃的古籍,《地母哀歌》,其中一页用早已失传的古帝国文记载着一段禁忌的预言:“当霸权踏碎骸骨,大地将铭记每一份痛楚。施暴者的力量源于大地,终将携带大地的伤痕。此为‘地母承痛’,是为世间最公平的审判。”艾琳的呼吸骤然急促,一个颠覆性的结论在她脑中疯狂成型。
她抓起笔,颤抖着在空白的羊皮纸上写下结论,字迹因激动而扭曲:“霸气体结晶,即是帝国统治者力量的根基。他们每一次以强权镇压,每一次踏在反抗者的土地上,他们的霸权印记,就会被大地反向蚀刻进自身的力量根基之中!他们的统治越强,留给大地的伤口就越深……而这些伤,正在长牙。”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帝国皇陵,夜色如墨。
迈克的身影如鬼魅般融入了外围的阴影之中。
这里是帝国龙脉所在,埋葬着历代以赫赫战功铸就霸权的帝王,笼罩着大陆最强的隔绝结界,旨在镇压一切怨念与非常规的共鸣。
他没有选择强攻,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支黑羽箭,箭杆上,缠绕着一缕干枯的发丝——第七支队最后一名牺牲战士的遗物。
迈克将箭搭上弓,没有瞄准任何守卫,而是对准了那条环绕皇陵的护陵河。
长箭破空,悄无声息地没入漆黑的河水。
发丝遇水即溶,一道肉眼不可见的频率瞬间扩散开来,那是战士临终前,吐出的最后一口不甘的呼吸。
当夜,守陵的禁卫军士兵惊恐地报告,静谧的河面上,浮现出成千上万个赤足的倒影,每一个倒影都沉默地朝着皇陵的方向,深深叩首三次。
随即,所有的倒影仿佛得到了解脱,转身,一步步走向虚无,消失在水面。
第四日清晨,一个更骇人的消息传遍了帝都高层:皇陵护河,一夜之间,河床干涸见底!
裸露的岩层之上,赫然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同一句话,字迹仿佛是用指骨划出:“你们葬的不是功业,是债。”
恐慌的种子,不止在帝都的核心生根。
北郊,昔日公开处决“叛军家属”的刑场,如今已被改建为粉饰太平的“忠义教化园”。
一名来自冻港的少年,静静地坐在那块歌颂帝国功绩的巨碑前。
他已在此静坐七日,不食不饮,不动不言,仿佛一尊由悲伤凝固的雕像。
园中的游人与卫兵只当他是个疯子,无人理会。
第八日午时,一年中阳光最炽烈的时刻,一束金光笔直地射在碑顶的“忠”字之上。
异变陡生!
那坚硬的石碑阴影,竟开始像墨汁一样扭曲、滴落,顺着碑文缓缓流淌而下。
阴影所过之处,那些粉饰太平的铭文——“乱党伏诛,天下归心”——如同被烈火灼烧的纸张,逐字逐句地消融、化为虚无。
最终,整块巨大的石碑变得一片空白,只在正中央,缓缓浮现出一行新刻上去的、仿佛用血泪写成的大字:“疼过的人,才懂什么叫心。”
帝国的反应是暴怒与恐惧。
史官奉命连夜赶工,纂修《平乱实录》,试图将第七支队彻底抹黑为一群修炼“蹈影道”妖术、蛊惑人心的邪徒,并将这种正在蔓延的诡异步伐定义为“邪祟疫病”。
迈克通过潜伏的内线截获了这份秘档。
月光下,他取出一枚用油布包裹多年的、属于另一名战友的牙齿。
在坚硬的岩石上,他亲手将牙齿磨成最细腻的粉末。
当晚,夹杂着咸腥味的海风吹入帝都,将这些粉末送进了帝国档案馆的通风口。
三日后,档案馆内所有与《平乱实录》相关的卷宗,纸张边缘竟同时开始自动焦黑、卷曲,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炙烤。
而那已经写就的污蔑之词上,浮现出一行行血色的批注,字迹狂乱而愤怒:“你说我们是鬼?那你夜里听见的脚步声是谁的?”
朝廷的忍耐达到了极限,一道严令传遍全国:清剿“幻步邪兆”,凡在任何地方发现异常的赤足脚印,一律以皇室特制的净罪黑焰彻底焚烧,净化土地。
这正中迈克的下怀。
他早已命令追随者们,将浸染过战士鲜血的布条,悄悄系在各大城市贫民区里那些瘦骨嶙峋的流浪犬颈上。
这些被饥饿驱使的生灵,穿梭在最肮脏、最泥泞的角落。
它们的狗爪沾上湿泥,在石板路上踩下一个个短暂浮现又迅速消失的脚印。
当夜,那些手持黑焰喷射器的帝国士兵,无一例外地陷入了同一个噩梦。
他们梦到自己年幼时饥饿濒死,瑟缩在官府开设的救济粥棚前,却被耀武扬威的官兵一脚踢开,滚烫的米粥泼洒一地。
那是他们早已遗忘或不敢记起的、来自帝国铁拳下的切肤之痛。
次日清晨,大陆多地的焚烧行动不约而同地中断了。
一些士兵面色惨白,默默地脱下沉重的军靴,赤着双脚,眼神空洞地走向了城外的荒野,仿佛在追寻一个遗失已久的答案。
帝都最古老、最受尊崇的土地庙,也未能幸免。
一夜之间,庙中供奉了千年、据说能镇压一方水土的“镇土石像”竟面目全非。
原本威严端坐的神明法相,变成了一名赤足战士的模样,他左肩带着狰狞的伤口,右手不再持有法器,而是笔直地指向南方——第七支队覆灭的方向。
更让主持老僧魂飞魄散的是,自那天起,每日拂晓,庙前的青石板上,必然会留下两行湿漉漉的脚印,从庙外一直延伸到神像前,仿佛有什么人,在每一个夜晚归来,祭拜他自己。
老僧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向着神像哭诉:“它不肯做你们的神了……它只想替那些回不了家的人,把回家的路,再踩上一遍啊!”而在遥远的海岛上,迈克睁开双眼,凝视着永不停歇的潮汐,低声呢喃,那声音仿佛与整个大陆的脉搏重合:“现在,轮到他们开始怕走路了。”
他的话音刚落,秘密基地深处,艾琳正死死盯着一面巨大的、由光影构成的活体大陆地图。
就在刚才,代表霸气体结晶稳定性的无数光点中,有几个突然黯淡下去,紧接着,在它们周围,一片又一片全新的、散发着猩红微光的标记,如同燎原的星火,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它们不再是单一的点,而是开始彼此呼应,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大陆的地底深处悄然成型。
艾琳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意识到,这已经不是零星的反噬,而是一场有预谋的、遍及整个帝国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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