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信的内容还是老一套,无非是问他冷不冷,吃得饱不饱,让他注意身体,别太拼命。
石末看得心里暖洋洋的。
可当他看到信的后半段时,眉头却皱了起来。
信里说,他们住的那个大院里出了事,有个工人从房上摔下来,摔瘫了,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过,家里天都塌了。
他妈让他千万小心,安全第一。
摔瘫了?
石末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贾东旭。
算算时间,可不就是这个时候吗?
信里还说,他妈托人给他物色了几个姑娘,有老师,有护士,个个都“盘靓条顺”,让他赶紧请个假回家相亲,别耽误了终身大事。
“我可去您的吧。”
石末忍不住吐槽出声,“我这新时代有为青年,事业上升期,回京城相亲?想peach呢!”
他现在可没心思搞对象。
更何况,一想到那个四合院,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那哪是四合院啊,那简直就是个禽兽圈。
他脑子里闪过一张张鲜活的面孔。
那个看似慈祥、实则算计到骨子里的聋老太太。
那个满口仁义道德、最爱道德绑架的壹大爷易中海。
还有那个被寡妇拿捏得死死的“战神”傻柱。
一想到自己要是回了那个院子,就得跟这帮人斗智斗勇,石末就觉得脑仁疼。
为了避免以后被这帮人吸血,他早就写信回家,让父母别掺和院子里的破事,尤其是别跟壹大爷他们走太近。
他还特意叮嘱他爸,用他寄回去的钱,在外面另外买个小四合院。
离那个是非之地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
这年头的四合院又不值钱,几百块钱就能拿下一套不错的。
这可是最稳妥的投资,比啥都强。
石末叹了口气,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海。
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想再多也没用。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塞罕坝这片林子给种起来。
他小心地把母亲的信折好,放回了书箱最底层,然后从旁边抽出一本《林业技术手册》,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塞罕坝的风就跟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生疼。
石末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
远处,几道刺眼的车灯划破了黎明的寂静,伴随着轰隆隆的引擎声,四辆解放卡车卷着雪沫子,缓缓停在了营地门口。
“哟,来活儿了!”
石末精神一振,快步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两个熟悉的身影跳了下来,正是于正来和曲和。
“于局,曲局,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石末笑着打招呼,“这么大的阵仗,亲自押车啊?”
于正来摘下皮手套,用力拍了拍石末的肩膀,笑得爽朗。
“你小子,嘴还是这么贫。”
“这不是惦记着你们嘛。”
“坝上天寒地冻的,怕你们断了粮草,特地过来送温暖。”
曲和也走了过来,指着后面几辆车。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给你们拉来了,保证让大家过个好年。”
石末心里一热,这可真是雪中送炭。
他正要喊人过来卸货,于正来却又开口了,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一丝郑重。
“物资是一方面,这次来,还给你们带了点特殊的‘宝贝’。”
他朝着第一辆卡车扬了扬下巴。
司机和跟车的工人已经解开了篷布,露出了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麻袋。
“这是……”石末探头一看,愣住了。
“三万棵树苗。”于正来说道,“樟子松、落叶松、云杉……十几个品种,都是从东北和华北林场调过来的。”
石末的脑子嗡的一下。
三万棵!
还十几个品种!
他瞬间就明白了上头的想法。
这是不满足于只种一种树,想在塞罕坝搞个树木品种的“大杂烩”,看看哪种更能适应这里的鬼天气。
想法是好的,可这风险也太大了。
“于局,”石末的表情严肃起来,“坝上的气候,您是知道的,极端低温,风大,土层薄,除了咱们一直在试种的樟子松,其他树种……我担心成活率啊。”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种树不是请客吃饭,每一棵树苗都凝聚着无数人的心血和汗水,要是全军覆没了,这责任谁担得起?
于正来的目光变得深邃,他眺望着远处白茫茫的荒原。
“石末,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但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我们不能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些树苗,就是我们的希望,也是我们的武器。”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石末。
“我知道这任务艰巨,但我相信你们。”
“相信你能带领大家,在这片不毛之地上,创造出奇迹!”
于正来的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石末感觉自己的血都热了起来。
妈的,干了!
不就是试错吗?
我辈青年,拿的就是试错的剧本!
“于局,您放心!”石末挺直了腰杆,声音洪亮,“保证完成任务!我们一定把这些宝贝疙瘩伺候好了,让它们在坝上扎下根!”
“好!”于正来欣慰地点点头。
石末不再犹豫,转身对着已经闻声赶来的队员们大吼一声。
“都别愣着了!开干!”
“赵天山,你带一队人,卸物资!”
“其他人,跟我来,小心点,把这些树苗都给我请下来!”
“轻拿轻放啊!谁要是碰坏一棵,我让他拿津贴抵!”
“收到!”
众人轰然应诺,整个营地瞬间就充满了火热的干劲。
大家七手八脚地忙碌起来,搬运物资的,卸下树苗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
“哎,季秀荣,这儿有个你的包裹!”
一个大大的邮政包裹被从卡车上递了下来,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季秀荣的名字。
正在帮忙搬运木柴的孟月眼尖,一把抢过包裹,冲着不远处的季秀荣挤眉弄眼。
“秀荣,快来看你的宝贝!难道是嫁妆?”
季秀荣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她小跑过来,嗔怪地瞪了孟月一眼。
“就你话多!”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眼里的喜悦,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快打开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孟月起哄道。
周围的几个女同志也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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