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菜的香气日渐成为咸阳邻里间最寻常又最暖心的背景音。随着铁锅的普及和油料的逐渐丰富,各家各户的主妇甚至偶尔还有主夫们都开始琢磨着如何让自家锅里的“刺啦”声更响亮,香味更诱人。
一场悄无声息却又趣味横生的“民间厨艺大赛”,就在这烟火气中拉开了序幕。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几个妇人聚在巷口的井边一边搓洗衣物,一边闲话家常。话题自然而然就转到了“炒菜”上。
“哎,我跟你们说,”张家媳妇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手里捶打衣服的力道都轻了,“我那天试着往炒菘菜里掐了一小段野葱头,嘿!那香味‘噌’就上来了!我家那口子愣说比肉还香!”
李家婶婶闻言,不甘示弱地笑了笑,手下拧着衣服:“野葱头算啥?我上次用买油茶果搭送的那点油渣,剁碎了和芥菜一起炒,我家小子恨不得把盘子都舔喽!”
旁边新搬来的王家嫂子听得入神,忍不住插嘴:“各位姐姐真是巧手!我…我上次学人家炒鸡蛋,手忙脚乱的,差点把锅给烧糊了…”
她说着有点不好意思,“还是我家小姑子跑来教了我一招,说油热了得赶紧划拉散,还得撒几粒盐花…”
“对对对!盐得最后放,不然菜容易出水,就不脆生了!”另一位妇人立刻分享经验。
“我看那清辉学堂实践课上的小先生还说,炒肉片前可以用酱和一点点粟粉抓一抓,肉更嫩…”
“真的?这倒没试过,下次我也试试!”
一时间,井边成了临时的“厨艺交流站”。大家七嘴八舌,交换着各自摸索出来的小窍门、小秘诀:
哪种野菜搭配起来更出味;什么时候用豆油,什么时候用芝麻油更划算;剩菜如何回锅又能焕发新生……
就连孩子们之间,也多了新的攀比话题。
“我娘昨天炒的鸡蛋,金黄金黄的,像太阳一样!”
“那有什么!我阿爹会用油渣炒饭,里面还有小肉丁呢!香得我能吃三大碗!”
“我奶奶才厉害,她能把萝卜丝炒得又甜又脆,比梨子还好吃!”
这种无形的“竞赛”非但没有造成隔阂,反而让邻里关系更加融洽。
谁家尝试了新花样,做出点特别成功的,总会给左邻右舍分上一小碗尝尝鲜,收获一片真诚的夸赞和“求教”声。
失败了也不要紧,大家哈哈一笑,一起分析是火候大了还是盐放早了。
偶尔,清辉学堂负责“烹饪实践”的小先生还会被热情的婶婶阿姨们拉住,请教更“专业”的问题。
小先生们往往红着脸,一边回忆着公主殿下和御厨教导的要领,一边认真地解答,反过来也从这些民间高手的实践中汲取了不少灵感。
一种积极向上、充满生活情趣的氛围在新区弥漫开来。
一口铁锅,不仅炒出了更美味的菜肴,炒出了更健康的身体,更炒热了邻里感情,炒活了社区的交流。
人们发现,日子似乎真的就在这锅碗瓢盆的叮当声和诱人的饭菜香气中,变得越发有滋有味,充满盼头。而这,正是秦昭最希望看到的景象。
炒菜的香气在闾左新区飘荡了数月后,渐渐孕育出了一股“较劲”的暖流。这日,平日里最是热心肠、也是最早拥有铁锅的李家婶婶,在井边洗衣时,半开玩笑地提出了个主意:
“哎,我说各位姐妹,咱们整日里你学我、我学你的,不如干脆凑个趣儿?
过几日休沐,咱们就在巷口这片空地上,各家端一道自己最拿手的炒菜出来,大家一起尝尝,评评看谁家的最香、最好吃!就当是咱们巷子的‘炒菜交流会’!”
这主意立刻得到了妇人们的热烈响应。连平日里有些腼腆的王家嫂子都红着脸点头,赵家媳妇更是摩拳擦掌,准备亮出她新琢磨出的酱爆瓜条。
消息不知怎么就被一群半大小子听了去,立刻在他们中间炸开了锅。这帮小子正是能吃能闹、唯恐天下不乱的年纪,一听这事儿,立刻觉得妇人们的“交流会”不够气派。
以李家大小子铁柱和赵家铁蛋的哥哥石墩为首,几个小子一合计,煞有介事地宣布:他们要举办一场真正的“男子汉炒菜大赛”!
规则简单粗暴:参赛者必须是男子,菜品必须是炒菜,最后由所有围观的人投票,选出“闾左第一炒手”!
这下可热闹了。妇人们那边的“交流会”变成了街坊邻里其乐融融的品尝会,而小子们这边的“大赛”则充满了火药味和喜剧感。
比赛当日,巷口空地上人头攒动,几乎半个新区的人都来看热闹了。一边是妇人们带来的各式炒菜,琳琅满目地摆了几张桌子,香气四溢,大家互相品尝,笑语晏晏。
另一边则是小子们的“赛场”,气氛截然不同。几个临时垒起的土灶烧得正旺,上面架着的铁锅热气腾腾。参赛的“选手”们一个个表情严肃,如临大敌。
铁柱挽起袖子,声称要复刻御膳房级别的“金玉满堂”其实就是鸡蛋炒碎玉米粒;
石墩则准备做一道他认为最具男子气概的“烈火肉片”最后结果肉片切得厚薄不均被围观者嘘了一顿
还有小子要做“百味炒青”就是把所有能找到的青菜都切碎了混在一起炒,
秦昭也去看了,冒出一句有点萝卜开会那味道了,咦,秦昭拍拍小脑袋瓜,萝卜开会是什么。
结果可想而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不是油烧得太热起了火引来一片惊呼和七手八脚的扑救,
就是盐放多了齁得人直咳嗽,要么就是炒得黑乎乎一坨根本分不出是什么。围观的人群笑得前仰后合,加油声、起哄声、善意的嘲笑声响成一片。
最有趣的是,好几家平日里从不沾厨房边的男人们,被自家小子硬拉来“参赛”或“指导”,此刻正手忙脚乱、满头大汗地对着铁锅不知所措,被自家婆娘在一旁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最终,这场“男子汉大赛”的桂冠,出乎意料地落在了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在官营工坊打铁的张大叔头上。
他也没做什么复杂菜式,就是用炼铁炉余温烤过的铁锅,下重油,猛火快炒了一盘普普通通的醋溜菘菜梗,酸香扑鼻,脆爽可口,在一片或焦糊或寡淡的“作品”中脱颖而出,获得了最多的投票。
张大叔举着那张写着“闾左第一炒手”上面的字是清辉学堂学生帮忙写的的红纸,黝黑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腼腆又自豪的笑容。
他媳妇在一旁看着,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这场突如其来的“炒菜交流会”兼“男子汉大赛”,成了新区许久以来的谈资。
它不仅让邻里关系更加融洽,更意外地促使不少以前“君子远庖厨”的男人们,也开始对家里的铁锅产生了兴趣,愿意偶尔露一手,给家庭生活增添了新的乐趣和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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