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厂的大铁门换了新的,铁栅栏刷着亮闪闪的银漆,太阳一照晃得人睁不开眼。何雨柱推着辆二八自行车往门里走,车后座绑着个木箱子,里面是刚从乡下收来的新米,麻袋口没扎紧,漏出几粒米在车辙里滚,像撒了串碎珍珠。
“柱子!”门房老李头从传达室探出头,手里举着个搪瓷缸子,“今儿来挺早!你爹刚进办公楼,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知道了李叔!”何雨柱应着,脚蹬子蹬得飞快,车铃“叮铃铃”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厂区里比往常热闹十倍,原来堆着废铁的空地被推平了,几个工人正往地基里填石子,铁锹碰撞的“哐当”声混着号子声,震得空气都发颤。
“这是要盖新车间?”何雨柱停下车,拽住个扛钢筋的小伙子——是前阵子总饿肚子的二车间学徒,如今脸蛋子红扑扑的,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的。
“可不是!”小伙子抹了把汗,笑得露出白牙,“何厂长说,要扩产三倍,往后咱厂的罐头能卖到南边去!”
何雨柱心里一动。“何厂长”这三个字,听着还真有点不习惯。昨儿爹何大清拿着任命书回来时,王秀兰愣是炒了四个菜,连舍不得喝的二锅头都拧开了,何大清喝得脸红脖子粗,拍着他的肩膀说“柱子,爹没给你丢人”。
办公楼的台阶刚刷过漆,青灰色的漆面上还留着刷痕。何雨柱拾级而上,每一步都踩得稳稳的,皮鞋底碰着台阶,发出“噔噔”的响——这鞋是娄晓娥给买的,说“当食堂管事了,得穿得精神点”,鞋帮有点硬,磨得脚后跟生疼,却比他那双露脚趾的布鞋体面多了。
“进来。”何大清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带着点新官上任的威严。
何雨柱推开门,见爹正趴在办公桌前看图纸,桌上摆着个新搪瓷杯,印着“劳动模范”四个金字——是厂里刚发的。“爹,您找我?”
何大清抬起头,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给你看这个。”他把一张蓝图推过来,上面画着个新食堂的样子,厨房、饭厅、仓库标得清清楚楚,“上头批了款,新食堂下个月动工,你当负责人,人、钱、物都归你管。”
何雨柱的手指在图纸上点了点:“饭厅要这么大?能坐下两百人?”
“三百!”何大清敲了敲图纸,“往后厂里要招新人,得预留出地方。我跟你说,这食堂不光要管饱,还得管好!顿顿有荤腥,每周改善伙食,让工人吃好了才有力气干活!”
这话听得何雨柱心里发烫。他想起三年前,食堂的铁锅三天才开一次火,锅里飘着的野菜叶比水还多,工人们捧着空碗直叹气。如今能建三百人的新食堂,顿顿有荤腥,这变化快得像做梦。
“我这就去准备!”他攥紧拳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何大清叫住他,从抽屉里拿出个红本子,“这是食堂的账册,往后每一笔支出都得记清楚,月底上墙公示。咱爷俩不能让人戳脊梁骨。”
何雨柱接过账册,封皮是硬纸壳的,烫着金字,沉甸甸的。“爹,您放心。”
从办公楼出来,何雨柱没直接去食堂,先绕到了新车间的工地。推土机正“轰隆隆”地推土,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闪着光。几个工程师模样的人站在旁边指指点点,其中一个戴眼镜的正是娄晓娥她爹娄仲实,正拿着图纸跟工人说着啥,眉头皱得紧紧的,手指却在图纸上点得飞快。
“娄叔!”何雨柱喊了一声。
娄仲实回过头,眼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亮:“柱子?来得正好!你看这地基,得再夯实点,不然机器开起来晃得厉害。”
“我让食堂给大伙送点绿豆汤?”何雨柱笑着说,“刚熬好的,冰镇过。”
“那敢情好!”娄仲实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这食堂管事当得称职!”
何雨柱往食堂走时,脚步轻快得很。路过原料库,见采购员老李正指挥着工人卸面粉,一袋袋面粉堆得像小山,袋子上的“特制一等粉”字样透着股金贵。“李哥,这面粉够吃多久?”
“够吃俩月!”老李抹了把汗,递给他个苹果,“刚从供销社批的,甜着呢!”
苹果是红富士,脆生生的,汁水溅在何雨柱手背上,凉丝丝的。他想起去年这时候,别说苹果,连山里的野山楂都被摘光了,院里的孩子拿着石子当糖含。
食堂的老伙计们正忙着擦洗锅碗瓢盆,老张头把那口用了十年的大铁锅擦得锃亮,见何雨柱进来,直起腰笑:“柱子,新食堂盖起来,咱也能用上不锈钢的锅了吧?”
“必须的!”何雨柱举着苹果转圈,“不光有新锅,还得有蒸箱、冰柜,让大伙冬天也能吃上热乎馒头,夏天能啃上冰镇西瓜!”
哄笑声里,有人递过来个刚出锅的肉包子,褶捏得歪歪扭扭,馅却足得很,肉香混着葱香直往鼻子里钻。何雨柱咬了一大口,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烫得直吸气,心里却暖烘烘的。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食堂”两个红漆大字上,亮得晃眼。远处的推土机还在“轰隆隆”地响,像是在为这新开始擂鼓。何雨柱望着那片忙碌的工地,又看了看手里啃了一半的肉包子,忽然觉得,这黎明不光是天光大亮,更是揣在怀里的热乎气,是眼里头的盼头,是能让日子一天比一天扎实的底气。
他抹了把嘴,朝着厨房喊:“老张头,把绿豆汤盛上!给新车间的师傅们送去——就说,这是咱厂新食堂的第一份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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