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以这么残暴的方法。”
“参与实验的第二天我后悔了,我发现,我其实没有那么高的志向,所有的想帮到其他人的想法,都比不过我对这条尾巴的恐惧。”
男人静静看着自己的蛇尾,声音平静。
“我当不了救世主,我只想逃,但是舅舅没给我机会,他拿着我亲笔签下的同意书,强迫我继续参与。”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
“你们应该也见到了很多实验品,很恐怖对吧。”
丁无嗟肯定道:“很恐怖,实验品在这里被完全剥夺了身为人的权力。”
这句话男人很有共鸣,“是的,在完全将我当成实验品看待后,我甚至不能拥有一件衣服。”
“他们反复划开我的腹腔查看融合成果,穿衣服会碍事。”
按理说这种悲情的场合不该有人破坏气氛,但无奈何这里有个岑林,他勾起男人身上的衬衫,“那这是什么?”
男人表情空白一瞬,“好像,是朋友给我的。”
“你在这里还有朋友?”
男人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好像是有,不好意思,实验可能对我的记忆造成了影响。”
岑林松开手后退一步,“实验还真是个好借口,既能博得同情,又能掩盖疑点。”
丁无嗟推推不存在的眼镜,心里暗骂岑林翻脸不给他提醒,面上还得温和问他怎么了。
岑林坐回轮椅,“没有,有点羡慕而已。”
丁无嗟无语,“真把你放到他的处境上你没两天就能疯。”
岑林耸耸肩,“怎么会,换成我谁死还不一定呢。”
丁无嗟:“别谦虚,死的一定是他们。”
岑林却道:“不一定。”
丁无嗟差异看他,这位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
岑林接着道:“做实验又不一定会死。”
丁无嗟:好嘛,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
这边几人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那边几人却陷入了僵局,章鱼巨大的身体横亘在一楼与二楼的交界处,几人像爬山一样,翻过一条条粗壮堆叠的触手。
只钱汀盯着章鱼触手若有所思,良久又将视线移到小白蛇身上,轻轻叹口气,“真羡慕啊。”
这短暂的静谧没有持续多久,林向晚便大声叫嚷着让钱汀过去,不让她躲懒。
钱汀松松筋骨,扬声答:“来了!”
一路翻山越岭来到上三楼的楼梯处,钱汀摸着下巴道:“我有个问题,如果钥匙被它吃了该怎么办?”
余笑捏住她的嘴巴,“我建议你不要乌鸦嘴。”
钱汀冲着余笑无辜眨眼,余笑别开视线,不打算松手,钱汀倒也不挣扎,乖巧的样子让余笑有些恍惚。
林向晚大大咧咧道:“剖开呗,到时候就让你钻到它胃里去找。”
钱汀反应这才激烈起来,挣脱余笑的钳制,反驳道:“要找也是你找。”
“凭什么?”
“凭我刚刚出力更多!”
即使是林向晚也不能对不争的事实做出反驳,虽然他可以臭不要脸说功劳都是小白蛇的,但毕竟小白蛇是人家的。
几个玩家三三两两走在一起,林向晚被温松缠着,正好,余笑趁机询问钱汀:“这条蛇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汀四下看看,一副心虚的样子,正要说话,小白蛇的尾尖抽在钱汀嘴上。
余笑拎起蛇尾巴再次把他提溜起来,还犹嫌不够,又甩了甩。
“我老大。”
她老大?她老大是谁?余笑反应了一秒,猛地把蛇扔到地上,还在钱汀肩膀上擦了擦手指。
小白蛇不满地嘶嘶两声,顺着钱汀的腿往上爬,钱汀隔着裤子一把按住他,“上司耍流氓也是性骚扰。”
小白蛇僵住,任由钱汀将他从裤管里掏出来,被放到肩膀上后将头埋进衣服的褶皱里,看样子是要把自己闷死。
余笑僵硬笑道:“我只是被吓到了,相信纸先生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吗?”
纸探出脑袋,上下点了点。
余笑这才松口气,有时候真的很无助,谁家出任务把顶头上司带上啊,还动不动甩来甩去命令人家做事的。
余笑将这些问题问出来,钱汀无所谓道:“他把厕所取消了,以前至少厕所是安全区,现在闯关连个厕所都不让人上。”
小白蛇再次抬起头,震惊的看着钱汀编排自己,我没有!这是赤裸裸的污蔑!厕所当然可以上,只是要承担相应的风险,我这里又不是托儿所,凭什么为他们考虑那么多!
钱汀:“被骂两句不是活该吗。”
她面无表情看向小白蛇,“你上厕所的时候底下有人掏你屁股,你能忍?”
小白蛇自然是忍不了的,但这不一样。
钱汀不高兴:“又不是让他放水,放人上个厕所而已怎么了。”
看得出来钱汀怨念颇深。
余笑斟酌着道:“我记得,你这段时间没有参与过游戏吧?”
钱汀露出标准化的微笑,“没当玩家,但当了执法人员,你知道我看到屁股上糊着一坨屎的玩家时有多崩溃吗?”
余笑由衷感觉到了恶心,钱汀脸垮下来,挤不出一丝笑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受到了重创。
“你知道那个画面对我冲击多大吗,我宁可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做,也不想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拉。”
余笑:“你非要在两团垃圾里选一个吗?”
钱汀幽幽的目光投向小白蛇,温柔道:“那位玩家向我求助,让我帮他擦屁股。”
沉默,沉默,小白蛇头都不敢抬,游过去蹭蹭钱汀的脖颈全当安慰,根本不敢看她。
余笑安慰地拍了拍钱汀另一边肩膀,“辛苦你了。”
钱汀:“只恨自己不能把那个画面忘掉。”
余笑长叹一口气,钱汀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想笑就笑吧,反正我没帮他擦,只是辛苦阿多来了。”
“噗。”余笑肩膀抖动不停,阿汀怎么能这么惨,她强撑着安慰道:“你已经很努力了,没关系的,只是一点小意外。”
钱汀生无可恋,“是啊,我已经很努力了,努力没有把砖头拍在某个人脸上。”
余笑看了眼某个人(现在是某条蛇)摇摇头,活像一对冤家。
李乐文刚从一间屋里出来就撞上其他玩家,“你们这是?”
“我们探索完了。”林向晚笃定道。
钱汀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说这句话,说到底他们也只是看了两个房间,就因为种种意外暂停了探索。
如今到这里来也只是因为二楼的怪物被吃了个干净。
“你队友呢?”林向晚接着问。
“刚刚出了点意外和他们走散了,正好,我找到一只愿意说实话的大兔子!”李乐文高兴道。
说罢他走回房里牵出来一只大兔子。
还真是只大兔子,浑身雪白,看起来除了体型过大与普通兔子无异。
唯独屁股后面有搓毛泛着淡淡的黄色,塔莉安上手摸了摸兔子脑袋,看着后面道:“这怎么还黄黄的?”
是屎吧?是屎吧?是屎吧?
在场许多人不约而同在内心想着,绝对是吧。
钱汀后退一步,提醒道:“最好别碰它,毕竟是怪物。”
塔莉安退开一步问钱汀:“你知不知道它屁股后面那撮毛为什么发黄?”
钱汀微笑:“你猜它为什么发黄?”
塔莉安想了想,无奈摇头,她没有太多生活经验,此刻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方面的。
就在此时,一直装死的小白蛇为了弥补之前的过失,顶顶钱汀的下巴,心里想:兔子会吃自己的粪便。
钱汀又退一步,获得新知识的喜悦并不会掩盖恶心。
她语速飞快道:“它排泄没排干净蹭上的吧。”
塔莉安表情一下子变得很精彩,她指指兔子又指指自己,松了口气,“幸好没摸到。”
纸还在不停跟钱汀科普:兔子具备食粪性,会在夜晚吃自己排出的软便,有些时候……
“闭嘴。”钱汀咬牙切齿道。
塔莉安以为她在跟自己说话,一愣,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但是她没说话啊,下一刻钱汀的行为给了她解答。
钱汀拽下肩膀上的小白蛇,“你闭嘴啊!!”
小白蛇也很无奈,这种东西就是一想到就会不断联想,不是他想闭嘴就能不想的。
林向晚不解道:“更恶心的场景也不是没见到过,现在怎么反应这么大?”
钱汀咬牙:“这种东西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习惯好吗!”
等到小白蛇成功控制住自己的思想,钱汀已经能把他的声音当成背景音了,更何况这可不是普通的兔子,这是绝对是一只实验品兔子,谁知道它之前是不是人!
钱汀看着明显低落下去的兔子,心软道:“我们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毛太长了你也没办法,能把自己打理成这个样子你已经很努力了。”
“不然我帮你擦擦?或者帮你把肛……屁股附近的毛剪掉,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其他玩家都没看出兔子有什么反应,但钱汀却好像明白了,她问道:“你们有没有剪刀?”
看起来似乎是兔子答应了,可兔子明明没有说话啊。
又回想起钱汀对着小蛇怒吼的画面,众人大概明白了,她约莫是能与动物对话,通过其他人看不到的方式。
温松递给她一把剪刀,钱汀拉过林向晚的手把剪刀放到他手上。
林向晚:“???”
钱汀:“他说自己是男性,不方便让我帮忙,想找个男的帮忙。”
林向晚:“?他是男性,我是男的?”
“你关注点不要这么歪好不好,你也是男性,满意不?”
林向晚翻个白眼走过去,兔子却说话了,“能不能去屋里剪?”
林向晚无所谓,也算是保护实验品隐私了。
温松有些紧张,害怕这是个圈套,目的是将林向晚与众人分开单独击破。
钱汀在想:不管在哪里剪之后都是会被看到的啊,进屋剪真的有意义吗?
所幸兔子先生真如他表现的那般无害,没一会儿一人一兔出来,林向晚将剪刀还给温松,温松摆摆手,“你留着吧。”
林向晚坚持递给他,“我洗过了,挺干净的。”
温松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剪刀我有很多,这把你可以留着。”
“好吧。”林向晚对着面板鼓捣好一会儿才将剪刀收回道具库。
“好神奇。”他从中发现了某种乐趣,于是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他不断重复取出东西,放回东西的步骤。
在将一个衣柜收进空间,出来却从衣柜里跌出两人之后,这项活动被强制叫停了。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里面?”李乐文问。
维瑞利亚将头发别在耳后,无奈道:“我们一起躲在这里,没想到房间是有主的,有什么东西将柜门封上了。”
“啊?”李乐文还懵逼的时候,有战斗经验的几人已经摆好架势,时刻提防着不在视野里的未知生物。
林向晚虽然满脑子充满问题,但还是一起戒备起来。
钱汀抄过一根棍子朝虚空抽去,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中,棍子抽到了什么东西,但在那个地方却什么都看不到。
“隐形人。”
钱汀干脆道。
林向晚一桶油漆泼上去,隐形人瞬间不隐形,还不时爆发出痛苦的哀嚎。
“你好狠……”余笑收起戒备的姿态道。
钱汀也问:“你哪来的油漆?”
林向晚随口道:“刚刚一个房间顺的。”
钱汀抿唇,不知道是不是夸奖,但林向晚认为就是夸奖,“顺手牵羊原来是你们二处的祖传技能。”
林向晚不好意思地笑出声:“嘿嘿。”
“你还挺骄傲。”钱汀一个侧踢踹在隐形人腹部,对林向晚道。
“不过用油漆是不是有点狠?它可能也只是受害者。”
林向晚果断道:“这种情况不先发制人死的就是我们,它都把人关进柜子了,不可能是好人!”
钱汀:“可是它也没杀人啊。”
林向晚用一副无辜的样子说出很恐怖的话,“那也没办法,为了救更多的人,一些牺牲是必要的。”
兔子先生一直跟在身边,此时他道:“没关系,我知道他,他皮肤新陈代谢的速度非常快,油漆不会对他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它是好人吗?”林向晚问。
兔子先生想了想,“负责我的实验员曾说他吃掉了四五个实验员,应该不是好人。”
钱汀抽抽嘴角,“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应该算是个大好人。”
面对众人惊诧的目光,她理所当然道:“难道实验员是什么好人吗?”
众人恍然大悟,钱汀接着道:“不过鉴于它不是为了为民除害才吃的实验员,那么说他是个罪大恶极的罪人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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