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刚给兔子先生剪完毛的时候,几个玩家一言一句,将兔子先生知道的情况挖了个干净。
实验室的研究不是为了创造出什么怪物,自然也不是为了满足幕后boss的猎奇心理。
一个庞然大物建立的初衷自然是盈利,别看这栋楼里怪物很多,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参与实验人员的千分之一乃至万分之一。
兔子先生不愿意透露本名,接下来我们就还称呼他为兔子先生。
他本人有严重的基因缺陷,导致他身体畸形,父母照顾他就花费了大部分心力,看着父母日渐消瘦的脸,他下定决心不能再拖累父母。
当然这是兔子先生润色后的版本,按钱汀看到的应该是,一个正常人,在正常生活了二十多年后突然患病,这让钱汀不得不怀疑有蹊跷。
父母进行繁重的工作之余还要照顾他,而这个照顾,是永远看不到尽头的。
于是父母开始相互抱怨,他们指责对方,指责医院,指责上天为什么要给他们这么一个孩子,他们濒临崩溃,造成这一切的兔子先生更为崩溃。
一切都不是他想造成的,他只是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经历了许多不公,最后却还要体会父母的抛弃。
这让他无法承受,于是他离开了,想去寻死,却在最后关头看到了实验室发布的广告,心怀期待的报名参与实验。
却没想到前方是地狱,最初他和其他实验品一起住在像牢房的地方,他们每天都要打针,进行一些数据监测,他看不懂那是什么,但他知道,只要达到一定的数值就会被带走。
而被带走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他日复一日陷在恐惧里,直到那一天,他被带到手术台上,注射药剂,移植器官,他也知道了,有的人回不来是死掉了,有的人回不来是被换到了其他地方。
那个地方更宽敞些,但每天还是有人被抬出去,有些是因为排异反应死了,有些人忍受不了被改造毅然自杀。
改造好像没有尽头,一次又一次,唯一幸运的是他们会打麻药,不至于让人痛死在手术台上。
饭总是按时送到房间,实验室考虑到了每个人的身体状况,特意配的餐,不至于吃不饱,但总归好吃不到哪里去。
他觉得他们就像被圈养的家畜,可家畜除了生病,是不用上手术台的。
也对,他们可不就是病了吗,都是基因缺陷。
他越来越不认识镜子里的人。
屋里没有镜子,他只能在被带去实验室的路上看到一面,专门留给实验员整理仪容的大镜子。
在一次大改造后,他变成了一只兔子,是的,真是难以想象,难不成用其他动物的形象出现会让这些禽兽良心稍安吗?
他不由这么想。
抽一只大兔子的血和抽人类的血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问了实验员,实验员面无表情回答他,“这只是实验的副作用,我们无意这么做。”
实验员有时候会跟他说两句,更多时候是沉默的,他们像是笃定实验品绝对不会逃跑一样,对他们的管控没有预想中的严苛。
也是,走在大街上,谁会相信一只兔子说的话呢,别人只会尖叫着跑开,也有可能会报警。
这也许就是他们的目的吧,兔子先生偶尔会这么想。
融合度较好的那部分人,被分了三六九等,他们的血清被卖给有钱人,为他们治疗基因缺陷。
兔子先生以前从来不知道世界上原来那么多人有缺陷,后来他听隔壁的朋友说,不只是治疗基因缺陷,听说还能减小移植的排异反应。
到底有没有这些功效兔子先生不知道,但相信看到这么一个严谨规模化的实验室,买家会十分相信所谓的药效。
半个月前他们匆匆搬来这里,一切都变得混乱,五天前实验员全部撤离这里。
钱汀不理解,“你们还活着就是他们进行人体实验最大的证据,为什么不把你们全都处理掉?”
这个问题未免显得太过尖锐,没有人情味,但又不能不问。
兔子先生落寞摇头,“我不知道。”
“也许只是暂时把我们放在这里,等过一阵子他们还会回来。”
他说不清楚自己是期待还是恐惧。
余笑看向钱汀,钱汀耸肩道:“反正没说谎。”
温松询问兔子先生钥匙的事,但他对此一无所知。
塔莉安看了眼时间,“我们还有六个小时。”
“去找他们汇合吧。”钱汀说道。
“为什么不多找找线索呢?”李乐文问。
“我不觉得他们会留下什么线索,无非是询问这里的怪物罢了。”
“你不觉得……”李乐文额头蹦出青筋,但他依旧觉得自己很淡定,“你不觉得有什么用?”
钱汀无辜道:“我就是吃感觉这碗饭的,虽然推理也不是不行,那咱们掰扯掰扯?”
见李乐文点头,钱汀继续道:“他们是半个月前搬来的,五天前撤走的,也就是他们只在这里待了十天,你可以去楼下看看,他们连资料都没有带来。”
“而我们的任务是离开这里,所以需要找到钥匙,最可能放着钥匙的地方——办公室抽屉、门垫和花盆底下、书架上、门框上,还有很多你想得到想不到的地方。”
钱汀指着温松道:“这位都翻了个遍,说到这里我还有一个疑问,这里为什么没有实验员的住处,只有一间充当办公室的房间。”
“当然这个问题在这里并不重要,我们回到正题,你觉得,他们会把钥匙放在实验品的房间吗?”
“还是说会有人天真到告诉实验品钥匙在哪里。”
“让我们回到问题的本质,这关本来就只是在找钥匙而已,也许它根本没有线索,一切都只是在迷惑我们,让我们驻足故事,耽误我们的脚步。”
李乐文争辩道:“这也只是你的猜测。”
钱汀点点头,“是啊,我觉得挺合理。”
李乐文问余笑:“她一直这样吗?”
余笑:“她思考很全面,先去汇合也没什么。”
一丘之貉!沆瀣一气!
李乐文一人反抗抵不过众人,几人走出房间,走廊黑压压的,钱汀在最后果断退回去,“有东西。”
余笑、温松、维瑞利亚立刻退回房间。
留在原地准备打算看个究竟的几人被触手卷起,与天花板和怪物来了个亲密接触。
钱汀斜眼扫了几人一眼,做作道:“让你们不听话。”
林向晚挣扎着想骂她,被触手堵了回去。
所幸一直抱着林向晚腿的小婴儿早被转移到了兔子先生手上。
钱汀看的乐呵呵。
“你快点……唔唔唔”林向晚好不容易拨开堵在嘴上的触手,话还没说完又被强制静音。
精灵(维瑞利亚,希望你们还记得她是精灵)抽出一把细剑,斩断离得近些的触手,毅然决然冲进去营救队友。
“你别走啊,咱们商量商量战术。”
维瑞利亚抿抿嘴唇回来,偷看了钱汀一眼。
想了半天,钱汀摆烂道:“不然你们先在这儿挂会儿?”
林向晚虽然说不出话,但看他激动的动作就知道,他骂的很脏。
“它要进来了。”看钱汀迟迟不说话,余笑提醒道。
钱汀看看三人,“有打火机吗,不然把它烧了?”
“你最好确定有用。”温松躲开朝自己扑来的触手。
钱汀拦住想要爬下去的小白蛇,跑到窗边,探出半个身体对着楼上喊:“救命啊!!!能不能来个人!!!”
维瑞利亚眉头紧皱,“这就是她想出来的办法?”
余笑扶额不忍直视,帮忙解释道:“至少有用。”
“万一没用……”温松担心的话没说完,钱汀猛地钻回来,差点扑到地上。
她稳住脚步戒备朝朝着窗户,“外面也有东西,真跟捅了蚂蚁窝似的,一个一个往外钻。”
话落,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被踹进屋里,温松定睛一看,丁无嗟潇洒的蹲在窗户上,一只手扒着窗框上沿,看起来像位优秀的骑士或者近卫。
他跳进来拍拍手,脚踩在黑东西脑袋上,“就这?”
钱汀让开身体,做了个请的动作,让丁无嗟看清楚后面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触手。
丁无嗟吞吞口水,让钱汀接手控制黑东西的动作,自己走到窗边朝上面喊,“再下来一个!”
这次是严承云潇洒登场。
他看了眼触手……手都没抬……触手没了。
钱汀嘴角下撇不太高兴,嘟嘟囔囔抱怨道:“我讨厌天才。”
丁无嗟跟她击掌,“我也讨厌,但是说实话……”
钱汀:“我也想这么厉害,老天爷你开开眼,看看我行不行?”
她仰头对苍天,不对,是天花板。
低头看看小白蛇,长叹口气,“怎么就不是我呢。”
丁无嗟跟她一起自暴自弃,“你已经算好了好不好,还能瞬间击溃敌人的心理防线,你看看我,才是真的惨。”
余笑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两个货,她当然知道他们是真心的,可有时往往就是真心带来的伤害更大。
他们不满的现状,是很多人的求而不得。
“要点脸。”余笑骂道,“你俩这样我算什么?”
钱汀丧气,“笑笑,不然我们一起去学剑术吧。”
余笑婉拒:“我觉得我有当魔法师的天赋。”
钱汀继续邀请,“那我们下次一起去,我学剑术你学魔法,我把亡灵法师介绍给你。”
余笑:“……我想学正经魔法,而且你不是想当战士吗,战士为什么要学剑法?”
钱汀不赞同道:“怎么能说亡灵魔法不正经,可厉害呢。而且谁说战士不能学剑法,我想转职成剑士不行吗。”
余笑:“亡灵魔法有多厉害。”
钱汀:“我觉得它最厉害的就在于,能把死者的灵魂强行留在已经腐烂的肉体上,这绝对是居家旅行报复仇人的不二选择啊!”
钱汀正经道:“笑笑,人得到满足是很难的,我一直很羡慕你,但是后来我发现……”
余笑掏出一块手帕堵住她的嘴,“别说话。”
林向晚附和道:“就是!别说什么满不满足的,你刚刚竟然见死不救!”
钱汀憋着气道:“我又救不了,打不过,不知道弱点是什么。”
林向晚:“放屁,谁打之前就知道怪物的弱点?你就是不想救我们!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钱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承认吧。”
那头因迪戈紧紧抱着维瑞利亚,感动得不得了,塔莉安心有余悸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李乐文恶心的够呛。
余笑用眼神警告钱汀不要说话,钱汀看懂了,把自己想说的憋了回去。
“你能找到钥匙没?”余笑问丁无嗟。
丁无嗟摇头道:“没人知道钥匙在哪。”
林向晚一声哀嚎,“不会吧,不会真的要我们地毯式搜索把整栋楼翻过来吧!”
钱汀无奈道:“大概是这样。”
林向晚:“那这还有什么意思?谁选的关啊?惊险刺激的逃生呢?烧脑的悬疑呢?让人心脏紧缩的灵异事件呢?就找东西?纯找东西?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就来这么一次,还不给我玩好玩的!”
钱汀回忆这一路走来,不惊险不刺激吗?
“打的那几场架算什么?”
林向晚义正言辞,“我工作的时候也天天这么打,来玩还这么打有什么意思,你们就该把所有人分开,搞些灵异事件,鬼探头,鬼拽脚,半夜三更照镜子发现里面的人不是自己什么的!”
钱汀同情看着他,“话别说太满,他要是真的满足你该怎么办?”
林向晚笃定道:“那多好玩啊。”
“你不是怕鬼吗?”
林向晚挥挥手:“怕和好玩又不冲突。”
钱汀张张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把嘴闭上,将小白蛇送到林向晚手上,建议:“你还是努力和他打好关系吧。”
林向晚豪气万丈摆手道:“我不用!”
‘为什么执着于把我送人?’小白蛇在心里问钱汀。
钱汀习惯性装听不到,被拍了两下才回:“又没送出去。”
小白蛇无语。
“他们不要你,都嫌弃你,只有我爱你。”
余笑没眼看,这怎么看,看钱汀用粗浅的pUA话术哄得她上司翘尾巴吗。
虽然嘴上嫌弃,余笑其实对这件事乐见其成,谁让她之前被纸(小白蛇的名字)压迫了整整三个月。
那家伙就是魔鬼,看他吃瘪、被敷衍真的是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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