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城头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檐角还挂着半尺长的冰棱,阳光斜照时折射出冷冽的光。那面绣着苍狼利剑的北境联盟旗帜,在料峭寒风中猎猎作响,边角被风雪磨得微卷,银线绣就的狼眸却依旧锐利如炬——它早已超越了旌旗本身的意义,是北境十三州百姓眼中的定心丸,是反抗昏聩朝廷与暗影侵蚀的精神图腾,是乱世里永不弯折的信念象征。
自谢无妄在朔方城校场当众焚毁帝都那份斥其为“国贼”的诏书后,联盟便彻底斩断了与南方朝廷的法理羁绊。
明黄的绫罗诏书在烈焰中蜷曲、燃烧,火星随着寒风飘散,如同斩断腐朽羁绊的决绝。
但联盟并未急于称帝建制,而是以“摄政议事府”之名统辖北境军政民务,将“护民守土”四字刻于议事厅正壁,作为行事的根本圭臬,一言一行皆以百姓生计、边境安宁为先。
谢无妄坐镇朔方城中枢,将更多精力倾注于内政整饬。他第一道政令便是开仓放粮,粮仓大门敞开,军粮按老幼妇孺分等分发,掌粮官手持木勺,一勺勺盛满百姓的布袋,孩童们捧着温热的粗粮饼子,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又下旨开放边境所有荒地,官府不仅免费发放粮种与锻打精良的铁制农具,还派遣经验丰富的老农奔走各村,指导耕种技巧,荒芜的土地上渐渐翻起湿润的新土,带着泥土的芬芳,同时重整军备,将身经百战的边军、悍勇的乡勇与赤焰部的草原勇士混编,按应对“影”与傀儡的战术日夜操练——玄铁甲胄碰撞的铿锵声、兵刃交锋的锐响,与田埂上百姓耕种的吆喝声、孩童追逐的嬉闹声交织,在北境的晨光与暮色中,织成一曲生机盎然的乐章。
苏晚夜则主掌情报与外勤,“夜枭”卫的暗桩化身为各色人等,潜伏于四方:货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摇着拨浪鼓打探消息;驿卒快马加鞭穿梭于官道,传递着加密情报;商贩在边境互市中与各族商户周旋,交换着隐秘讯息,每个人腰间都藏着一枚刻有三瓣寒梅的竹牌,作为接头暗记。
这张情报巨网沿着龙脊山脉两侧铺开,南至帝都的酒肆茶馆、深宫暗巷,北达北狄的草原帐篷、迁徙部落,西抵西域的绿洲城邦、残部聚居地,皆有“寒梅竹牌”为记的隐秘联络点,暗线交织,密不透风。任何关于“影”的异动、玄天教的行踪、朝廷大军的部署,哪怕是一句流言、一丝异常,都会以最快速度通过飞鸽、密信传回朔方城,呈于苏晚夜案前。
一条无形的界线,正沿着横亘中原的龙脊山脉悄然蔓延。
山脉以南,是“影”气渐浓的人间炼狱:帝都的宫墙笼罩在淡淡的黑雾中,街道上行人稀疏,眼神惶恐,玄天教的玄衣教徒手持骨杖,四处劫掠;江南的土地大片焦黑龟裂,草木枯萎,井水泛着腥臭,流民扶老携幼,沿途皆是饿死的尸骸,玄天教的爪牙如恶狼般追捕反抗者,哀嚎声日夜不绝。
山脉以北,是乱世中的一方净土:村落里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带着米粥与麦饼的香气;关隘之上,士兵们严阵以待,玄铁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眼神坚定如铁;吏治清明,官吏躬身为民,遇有百姓困难即刻处置,军民同心同德,脸上皆带着安稳的神色。
这道界线,是地理的分野,是法理的割裂,更是光明与黑暗、清明与腐朽的终极对峙,南北格局,自此初现雏形。
商旅并未因对峙而完全断绝,只是往来于龙脊山脉关隘的商队,都比往日多了几分谨慎。领队腰间既挂着货单,也藏着联盟分发的黑色符牌,赶路时眼神警惕,遇人先察神色,不敢有半分懈怠。
过关时需接受三重严苛盘查:第一重核查身份路引,确认无误;第二重验明符牌与寒梅暗记,一丝不差;第三重由手持点燃符牌的士兵凑近探查,若符牌火光异动,便即刻隔离查验——既防玄天教的奸细混入关内,也防“影”的侵蚀顺着商道蔓延。
关隘两侧,北境士兵肃立如松,玄铁甲胄泛着冷冽的光;南方来的商旅脸上多带着惊魂未定的疲惫,衣衫上沾着尘土与风霜。他们口中关于江南土地发黑、帝都夜有铁链拖拽声与哀嚎声的传闻,顺着商道传遍北境的军营与村落,听得军民脊背发凉,更坚定了他们守土抗“影”、守护家园的决心。
寒风卷过龙脊山脉的峰顶,卷起碎雪与枯草,将朔方城苍狼利剑旗的猎猎声,与南方压境的阴云一同卷向天际。
空气中弥漫的,早已不是单纯的兵戈战云,更有光明与黑暗交锋前的极致紧绷——北境联盟守着的,是这乱世里最后一片未被污染的清明之地,最后一缕未被熄灭的人间烟火。
而南方的暗影早已蠢蠢欲动,朝廷的十万大军也在龙脊山脉以南厉兵秣马,蓄势待发。一场关乎天下存亡、光明与黑暗的终极对决,已在这南北分野之间,悄然酝酿,只待一个引爆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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